《工业时代的诗与歌》主创人员何力自述(附图)
http://ent.sina.com.cn 2000年11月03日15:36 新浪娱乐
(一)我的父亲
1970年冬,我出生在新疆的一个小城镇。我的父亲很小就失去了爹,由奶奶独自艰难的带大,上了学。通过自己的努力,他考到了地区的一个翻译学校,并入了党。他从一个贫农的孩子,成为民族地区的一名翻译工作者,并在业余时间写写小说、诗歌。中央下达的政府文件,都会通过父亲的手变成民族语言,然后变成铅字。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相对于我的母亲,他是威严而令人崇敬的。
我入学的第一天,要到学校去报名。因他有事,就把我托付给邻居。怕我说不清楚就在我脖子上挂了一个牌子:“姓名:何力;出身:贫农;……”等。他对我的学业要求非常严厉。我的数学一直很好,可每次考完试,他都会先问我语文考了多少。不知不觉,后来我就真的喜欢上了文学。在他眼里,我应该一直是学生──他希望我能读到研究生,然后是博士生。我在学校还是很用功读书的,成绩一直不错,比较顺利的考上了大学。
(二)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城镇里最早的医生之一。她十二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家,跟随进驻新疆的军医开始她的学医生涯。因此我的童年是在家和医院里度过的。记忆中印象最深的是白天我常常会守在手术室外,等她出来;而夜里她又常常被急促的敲门声带走,步行几十里地去为孕妇接生孩子。虽然当时的医疗条件和技术都比较落后,但她还是治好了许多人的病痛,也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
我和这个世界最早的接触,也是那些病人和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和善和他们的病痛一样长久的留在了我心里。我五岁的那一年,医院里送来了一个被推土机碾过去的病人,正好被我撞见。其实她早就死了,留给我一个血肉模糊的形象。我已无法想象,她生命的结束对我造成的震动。隐隐约约,我对生命的认识的第一课,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当时,很多被我妈医治过的病人,和他们的亲戚朋友,见到我时会特别热情而亲切,他们把对母亲的所有的感激和爱,转嫁到了我身上。这虽然常常令我不知所措,但我为自己的母亲骄傲。我现在无法描述他们对我的厚爱,但是从他们的眼神里我肯定我曾看到过幸福,也读到了生活的酸楚。我的母亲通过她的工作教育了我──能为别人解除病痛的工作是多么的高尚。
(三)啊朋友,再见!
在小城镇的电影院里,正在上演在我国已家喻户晓的南斯拉夫故事片《桥》,我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我疯狂的喜欢上了它的主题歌,将歌词抄下来放声大唱。广漠的戈壁滩成全了我,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和干涉,一遍又一遍。而且每次唱歌的时候,我的眼前就会出现电影里的画面,那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剧情推动着为我的歌声伴奏。每次出现瓦尔特的朋友被炸死的场面时,我会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再插上一朵美丽的花。”
没有多久,在表哥的一把旧吉他上,我摸索着学会了弹奏旋律。那是我生命里弹出的第一个完整的旋律。我是多么幸福!音乐最初就是这样进入了我的生活。我到处寻找和接触会弹吉他的人,开始认识并学会了不少流传在民间的各种“野路子”新疆民谣。它们对我的影响是那么深远,直到我对真正的民间音乐有了概念──不知道多少歌曲已经忘记了,可是我还记得它们,在一次次的演唱中碰触到它们,并对写下那些歌曲的人钦佩不已……
高中时,我遇到了一位吉他老师,擅长古典吉他,从内地来到我们的小镇,我开始跟他学习古典吉他,把“野路子”的民谣和塞戈维亚的指法搅和在一起。我基本的音乐知识,就是他当时教给我的。考上大学后,我和他失去了联系。在音乐上,他是第一个帮助过我的人,我常常想起他,他叫谢波。
从小学五年级到高中,因父母的工作关系,我经历了五次转学。而且每次转学,都是去很远的另外一个城市。我曾有许多的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和同学,可是一次次的离别,我开始有了最初的通过音乐“诉说”点什么的愿望。(本文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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