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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化时代的诗与歌》主创人员张广天自述(图)

http://ent.sina.com.cn 2000年11月03日16:00  新浪娱乐

  我出生在上海,父亲是中学教师,母亲是磨床工人。

  父亲很希望我有一技之长,所以,我岁数还小的时候,就想让我学乐器。那时,正值文化革命,许多抄家物品在旧货店里出售,据说,我父亲看见一架德国的三角钢琴,才卖五百块钱,但是,一来住房太小放不下,再就是因为,即使是五百元,对劳动阶层也是相当大的数目。那真是一个财富重新分配的时代,不过,真正赤贫的人们也就饱饱眼福了事。

  后来,我随他们去了贵州遵义,那里有一个工业基地,许多上海人到那里支援建设。环境极为艰苦,粮食不够,副食匮缺,一个月只能吃一次肉,两次豆制品。文化生活就更贫乏了,学习音乐几乎是奢望。孩子们的玩具多是报废的螺丝钉、轴承和打磨的鹅卵石。天天是隆隆的机器声,满目是泥浆四溅的基建工地。但是,偶见的阳光却出奇的宁静,照射在万人空巷的宿舍区。大人们都去上班了,孩子们聚在一起玩得很欢腾。

  我的好日子不长,学龄前的嬉戏很快结束了。即使在这样的环境里,父亲也不放过任何可以让我接触音乐的机会。我们楼下住着民兵连长小王,他的京胡拉得不错。我就跟他学习,学费是每星期我们家请他吃饭。

  跟小王老师学习既有乐趣,也很枯燥。京胡的弓法很特殊,需要好的臂力、腕力和指力,而对于小孩需要痛苦的磨练。父亲与小王老师配合,红脸白脸,几乎是灌输式、填鸭式。但以后想来,这种教育方式有必要,孩童的不良习惯可以及早纠正。

  现在回忆小王老师,已经想不起他的教学,印象最深的是民兵连发枪的事。小王发到一支德国造左轮手枪,一直拿在手上晃悠,我坐在一边拉曲子,心思全不在乐谱上。他比划着,不知怎么就走了火,枪声大极了,震动了全楼,屋角被击穿一个洞,他的脸色煞白。我第一次听见枪声,第一次看见人的脸可以白成这样。结果,大家都来了,议论纷纷,甚是混乱。自然,我那天的练习就可以逃脱掉了。

  两年以后,小王的琴艺已不够教我的了。父亲带着我到遵义城里遍访名师,我记得京剧团有个老头有两下子,他纠正了我的指法,还讲了如何恰当运用上滑音和下滑音。这时候,我拉的曲目都是样板戏的唱段,对初学者来说,极为幸运。因为,这些音乐博采众长,融几代民族民间艺人的成就于一体,可以说是中国音乐的集大成,而且又朴素、简约、正气浩然。

  三年级那年,父母把我送回上海。途径金华,正值那里武斗的间歇,一床床棉被铺在楼房的窗台上,冷飕飕的枪眼指着行人。我们赶紧离开了这个多事之地,转道去了汤溪舅舅家。在舅舅家听广播,得知我们走后的第二天,有两个人被手榴弹炸死。

  在上海,我开始了比较正规的音乐训练。我的新老师是一个名角的琴师,年纪很大了,因为右派言论丢了工作,赋闲在家。他给了我一些样板戏的总谱,用五线谱教我练习。我得以了解各个声部的变化,并且摈弃了原来随便加花的坏习惯,严格地按谱子的垫音演奏。他给我的总谱成了我最早的音乐启蒙材料,对我以后的发展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可是,那时我还太小,太贪玩,总是用捉迷藏的办法逃避教学,没有让老师称心如意。我现在还保留有一本《红灯记》的总谱,上面写有他的名字。如今,他已不在人世,我留着这本谱子,以纪念他的教诲。

  后来,我去了市少年宫,参加了不少文艺活动,经常到工厂、农村、部队,为工农兵演出。反击右倾翻案风那阵,歌咏比赛特别多,我们学校让我担任合唱指挥,实际上那只是一种摆设,表演的噱头,不过,可以在体育馆当着许多别的学校的师生出风头,也是件十足光彩的事。因为我出尽风头,就不好好学习,觉得自己有些特别,招来别人的嫉妒。我们班有对兄弟,是老留级生,听说是某军区司令的儿子,他们周围聚拢着一批“小兄弟”,总是与我过不去。为此,我也组织了一些“同道”,和他们对抗。特别有意思的是,我还给我的“同道”们每人买了一册单行本《论持久战》,当时这本书零售价只有七分钱。小孩子谁读得懂这样的书呢?倒是成了我们这伙人的一种标志和时尚。不过,我们的活动比他们有趣,女孩子也愿意和我们来往,渐渐地,他们的人都加盟到我们这一边。在我快升五年级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了二三十人,在永嘉路那一带小有名气了。我们经常在闲置的公共汽车里聚会,记得有一次我给大家讲《珍珠塔》的故事,被一个汽车修理工听见,说这是黄色故事,还对我们发出了警告;我们越来越过头,冬天,居然敢把印有朱德委员长头像的报纸用来生火取暖;甚至还躲到一个同学家学抽烟;在附近中国中学的防空洞里探究男女性事的秘密;一直发展到夜里去把“上海电影译制厂”和“中国中学”的招牌偷换对调的程度;当然,还聚众打架、逃课、考试作弊……直到有一天,我们学校组织看电影,一个平时和我很要好的女生在电影院跟我讲,说我学坏了,我才开始有所警觉。她比我大一些,而且早熟,似乎懂得比我多,我很能听得进她的劝告。回家的路上,我们一起走了一段,好象天在下雪,非常宁静,我感觉得到她暖湿的呼吸落在我面庞上的温度。她说我和他们不一样,还说起了她的父母。不知怎的,这些话触动了我的思念之情,我突然非常非常想念我在西南的父母。于是,我一下子就沉默寡言起来,一连给我父亲发了三封信,要他来接我。

  父亲来接我的时候,毛主席死了。全国都笼罩在悲恸欲绝的气氛里,我也很悲伤,可那不是因为领袖的去世,却是来自少年的成长。成长需要一些突发事件,比如一个时代结束了,比如我马上要走了,要与你们告别了。

  多年以后,我有诗文记载当时的感受:

  “整个的你是一个‘背’字,有时代表一个背影,有时代表背诵课文,有时代表背着手看我,有时代表背道而驰。四月的雨微屈前膝,白皑的布裙一路捕捉花色,欣欣然扑面而来。

  “宁静的街景融化在阳光里,你指着一幅支援亚非拉人民斗争的壁画说起爱情。一切的惊慌、痛楚游离在外,去到不远处的防空洞里,去到寂寥的洒满月光的夜里,去到参天的乔木透明的指尖,去到梦的毛茸茸的边缘……这样的时刻,只需要一口烟,无论是炊烟还是云雾,你就会募然化作大理石神像。

  “但你究竟是天鹅,给过我拯救的纸船。天晓得哪一天洪水会来呢?我却把那叶纸船揉皱。你戴上花环,束好腰带,还有晃一晃就把记忆抹黑的头发,断然离去。而我已经无法记起,在你的那本写满临别赠言的书上,我留下了什么。”

               二

  我的初中是在贵州念的,我的高中又回到了上海。

  初中时期,我的音乐教育几乎停止了。没有人要求我练琴,我的京胡挂在墙上,蒙着厚厚一层灰,雨天过去以后,蛇皮裂开了。有一年春天,报纸上说戏曲学校招生,我的条件正在招收范围。我母亲很想让我去,可是考试地点最近的也在杭州。当时,我父亲离开了学校,在一家工厂做采购员,正好出差,没有人可以送我去应考。我记得,那些日子,我每天趴在宿舍区的墙上,远远望着路的尽头,总是希望走过来的一个人就是父亲,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招生截止日期已过,父亲还是没有回家。我仿佛知道这和我的命运有关,可是自己却对此无能为力。我开始懂得失望。

  初中我的教育主要是在课外完成的,父亲给我准备了很多诗书,为我制定了一个计划。我读这些书,读得很苦,失去了和别的孩子玩闹的机会,变得象个书呆子。好在家里有一台电唱机,我和妹妹经常用它听音乐。我妹妹学的是大提琴,现在钢琴弹得也不错,可是她似乎与音乐无缘。那时,妹妹是我的音乐同学,我们听柴可夫斯基,听贝多芬,听斯特劳斯,听得如痴如醉。可是,有一天,父亲突然问我们:“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你们谁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写了些什么呢?”我终于发现,父亲是很不懂音乐的,他有时甚至很讨厌音乐。后来,我搞乐队,我们的作品他也不欣赏,与我合作的人,他也不怎么喜欢。我就更断定他是恨音乐的。可是,多年以后,有一天我从谋生的路上回到家里,他告诉我他刚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仿佛听见我在吟唱,而且歌声清越,就象从后楼传来一样真切。我渐渐发现,我不在家的日子,他总是拿出我的唱片一遍一遍地听。现在,我几乎和谁都不怎么聊音乐了,却经常和我父母聊。我发现,他们的反应是那么敏锐,那么准确。尤其是父亲,他的耳朵有点聋,我在钢琴上写一首歌,他似乎没有听见,可是,忽然他就会注意到一些很不平常的细节。

  因为要升学,我再次孑然一身回到上海。这个城市和我离开它时已经很不一样了。街道不再安静,行人也多了起来。我没有考上重点中学,在卢湾区的一个普通学校就读。我时常独自回到徐汇区永嘉路一带徘徊,并不去找小学的同学,只是想在那些弄堂和三角花园听取我们孩提时代嬉闹的动静。可是,除了风声、雨声和流行歌曲的靡靡之音,什么都听不见了。我再次回到我们曾经常去的电影院,在那里,出其不意地遇到了原来读过《论持久战》的小同伴,他告诉我,我走以后大家还在一起玩,可是,后来闹腾得事越来越大,直到有一个犯了强奸罪被逮起来了。

  两年前,我又想起这些往事,一些声音挥之不去,就写了一个弦乐四重奏。

  我念高中的学校在市中心,学生都不太爱学习,男女学生都很重穿扮,而我经常拿着一把油布伞,穿着一件塌肩的粗布两用衫,显得很不入流。可是,因为我喜欢写些诗歌,英文也不错,和谁都聊得来,自然也就很受大家欢迎。我记得,一件粗布两用衫,还有一件绿卡其布军装,我一直穿了一年半,直到后来我母亲来了,才给我买了一套时新的衣服,为了我穿上新衣服的事,我们学校还当作新闻传了几天。因为我来去如常,也就成了习惯和风格,大家和我倒也处得极和睦。

  我们班有个女孩,个子高挑,眉色深邃,骨架支起一些秀气的线条,非常引人注目。一次,上课的时候她让人传递一本物理书给我,里面藏着一张字条,居然是直白的求爱信。我记不起具体写些什么了,反正有一句是说我的眼睛明亮。我的眼睛明亮吗?我一直不知道。我很害怕她的那些语言,回家躲在厕所里一遍又一遍地看,最后决定拒绝她。我写了一些很虚伪的话,还是藏在物理书里,用同样的方法传还给她。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问自己:难道真的不喜欢她?

  接到我的信以后,她很失望,我也开始后悔。于是,我疯狂地写诗,当然,在这以前也写。我想不起那些日子有没有专门为她写的诗,可是,后来有过。我写道:

  “日历已不需一次次转过脸去,爸爸和兄弟的胡子再也不从她的腰下伸出手来指控那个男孩,黑漆漆的,回答那些想入非非的夜晚。一辈子似乎太长,自行车铃穿过电话铃打了个结儿,拴住从这个窗口伸出的手和拖进那扇门户的脚。”

  到了高二,又有一次机会,我们同在一个英语课外活动小组。这样,我们接触的机会就多了起来。轻松的谈话要比鸿雁传情令人自然一些,渐渐地,我们入了佳境。我们成天在一起读文学的书,雨果,歌德,莱蒙托夫,普希金……可是,好景不长,残酷的高考剥夺了我们相处的时间。我先去考了上戏编导系,专业课通过了,但父亲阻止了我。因为,他听说我们那届是为西北地区定向培养的,他不愿意让我去外地。我也没有太多坚持,接下来就参加全国统考。高考揭榜,我们学校只有我一人考取了本科,大部都落第了。

  我和她分手,其实,还有一个现在想来很可笑的原因。她在与我好了不久之后,与一个女生说起了我们之间的事,还说她可能有了身孕。我觉得这是造谣,不可忍受,于是,就有了间隙,和她疏远了。上了大学以后,我反思这件事,觉得荒唐,就主动去找她,还请她来学校玩了一次,可是,后来再约会,她就没有赴约。我想,可能是我伤害了她。

  其实,我心里很难忘记她。我妹妹开始也反对我和她好,但后来我再交女朋友,我妹妹说,一个不如一个好看,最好看的还是她。

  她没有考上学,听说后来去做了模特。(本文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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