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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过两个数字
一个数字是说
我们人所接受信息的55％都来自视觉
还有一个数字是说
我们的眼睛有可能患9800种疾病
所以我经常在想
假如有一天我们因为什么原因
眼睛失明了 看不到
我们的面前一片黑暗
那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今天我们请来的朋友陈欢歌
就有这样的感受
欢迎陈欢歌
请坐
刚才热烈的掌声
欢迎的是陈欢歌的妻子薛薇女士
现在我们正式欢迎陈欢歌
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响了
我最近在网上看到了你的这篇文章
叫《被子的颜色》
这篇文章说我是搞计算机软件的
一场突如其来的眼疾
几乎夺走了我的全部视力
这是怎么回事
两年以前吧
工作特别忙
加班做几个软件
加了几天班以后就感觉眼睛不舒服
但是也没觉得什么
有一次到客户那儿装程序
回来一出门
眼睛就开始怕光 发花
觉得就不对劲
基本上一个月以后吧
视力就快速下降 很快
基本上两个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跟刚才关灯
比刚才关灯那个样子还黑
刚才关灯
你可以感到周围有一些
透进了一些亮光
那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有没有医生直接地告诉你
情况很不好
有
有些大夫就是比较严正地告诉你
反正你这个眼病
我这个眼病好像他们叫视神经炎
后来有些医生说你这炎症都比较厉害了
最后都视神经萎缩
萎缩成什么样子
后来有个大夫说
你这个眼睛萎缩
视神经萎缩得像干枯的玉米叶似的
干枯的玉米叶似的
那时候你即使再浇一些水
好像也用处不大
医生就这么说啊
可能医生这样说也是
我觉得也是
应该说医生没有直接跟他说
有些话医生是跟我说的
我是后来跟他有一个（交流）过程
当时您的心情怎么样
刚开始他自己生活基本上都没有问题
后来是走路不行 得人扶着
我刚开始意识到他看不见的时候
是因为我看着他不知道
盘子里有多少饺子
盘子里有几个饺子他不知道
过去这是他最拿手的事
过去他吃饺子是很拿手的
居然不知道盘子里剩下多少饺子
我当时就有点害怕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你当时恐惧吗
刚开始还不太恐惧
最后我真是受不了
天天就是黑夜
伸手不见五指
天天就是黑夜
那个时候就是感觉
就是天最好的时候
我媳妇带我去遛弯儿去
当时我就是那么迎着看太阳
基本上感觉就是晚上12点
你关着灯
看窗口的那种感觉
就是那种很深的灰色
哎呀
就真是要崩溃了
当时非常非常害怕
痛苦真是在其次
就是非常非常恐怖
你做了最坏的打算了吗
那时候即使打算
也能打算什么呀
后来也瞎想过
后来我回来跟我老婆开玩笑地说
我想起那段日子
我说那么痛苦
真是还不如
说点灰心话
想个办法把自己了结一下呢
后来一想
你说眼睛不好
说得真难听一点
当时真是
你怎么个了结法啊
你说吃安眠药吧
可能是痛苦轻一点
我到哪儿找安眠药去
即使安眠药搁在旁边
你哪儿分得清楚哪个是什么药
你根本就没法分得清楚
想点别的办法
肯定也
想起那段日子真是特可怕
有没有稍微乐观一点的时候
就是谈一谈
即便是自己眼睛看不到了
将来怎么打理自己的生活
最后住到眼科医院的时候
我感觉住到那儿以后
跟许多眼睛不好的朋友住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心情就放松了
反正就扎到那堆儿里去吧
你不好我也不好
大家反正都是不好
有的时候也不能天天在那儿
什么恐怖 痛苦
大家就随便谈谈吧
也有些瞎聊的事情
比如说就是聊一聊
说你眼睛不好的人出去以后
你生活最低限是一种什么状态
后来我们有的时候聊
就说你必须具备两点 一个
你必须出门认识男厕所 女厕所
但暂时没有具体的操作方法
其次你要出去的话
你必须得认识钱
所以我的许多眼病患者的朋友
最后他们进医院的时候
来之前都把钱很整齐地一块一堆儿的
十块一堆儿的
一百一堆儿的
都叠好
完了揣在衣服兜里
上衣兜 下衣兜 内衣兜
反正可能比较贵重的钱
就搁在内衣兜里
完了花的时候基本上
许多盲人朋友
我们一般都不这么说
我们都说是眼睛不好的朋友
或者是眼病朋友吧
经常真是就上大马路去
自己就出去
视力很差很差
但是就那么生活
也挺好的
完了就拿出钱来花
也居然就能那么生活下去
感觉真是挺有勇气的
有些人可能已经度过我那个阶段
比较不能接受事实的那个期限
好多病人已经完全可以接受这个事实
而且真的就是出去了
回来就跟我们说
真高兴啊
去看天安门了
我看你的文章里说
当时有一个广播电台的采访
说到眼科医院采访医护人员和病人
问病人最多的一个问题是
如果你有三分钟时间可以复明
你最想看什么
你喜欢这样的问题吗
我觉得任何一个人
肯定都不喜欢这样的问题
包括得了眼病的人
这可能还是记者的习惯吧
可能总是觉得这方面的东西很难理解
从我自己来说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肯定说我不回答这个问题
我接受不了这个问题
三分钟
不够 肯定不够
三分钟哪儿够
想不清楚
好多事情想不清楚
你生活在这种黑暗的状态里
一共多长时间
大概是三月中旬过了以后
就看不见了
然后住在医院治
逐渐恢复
在医院里住了4个多月
出院的时候（视力）大概有
可能勉强有0.1吧
0.1那个状态
就能看见点东西了
我那时候给自己真是立了一个愿
就是说我出去以后
我以什么标准为出院
那时候我也没跟我媳妇说
我就当时说
我要能真的看清楚我被子（颜色）
比较好地分辨出那种微白和微黄
或者等等那些东西的时候
我就出院
所以那时候我们医院一换被子
我就问我父亲
我说这被子是什么颜色的
我父亲就跟我说 白的
但是和你的褥子的颜色有点不一样
是什么颜色的
又换了一个被子
又说你的被子是什么颜色
最后基本上我感觉
我的判断跟我父亲说的差不多了
我觉得我把我家人也折腾得真是够呛了
那时候真是感觉
我最后基本上能看到我太太脸的时候
就是一个轮廓的时候
这时候我发觉她真是瘦了特别多
瘦得特别厉害
我父亲的老人斑也是
我现在找不到什么太合适的词
可能问的问题比较唐突
请你原谅
就是你感觉到的盲人的世界
和你以前的想像
有什么区别呢
完全不一样
大家可能也看过一个
看过一些书
包括一些什么电影
包括一些什么这方面
保尔·柯察金 海伦·凯勒这些人
我们小时候都听过 都看过
保尔
对 当时看了以后真是
还觉得热血沸腾呢
恨不得自己也说
来那么一次
让自己也做一次英雄
体验体验这种壮阔的人生
当你进来的时候
你的体验真是
只要用一切能换我一点视力
我都愿意
只要有这个能力就行
而且现在从心底里头确实特别佩服
像保尔或者是海伦·凯勒那样的人
那确实不是一般的常人能做到的
那种黑暗和那种恐怖给你带来的心理压力
不是说我体验体验
比如后来我看过一个电影叫《明姑娘》
我出来眼好以后
我对这种电影特别敏感
后来我看了一个《明姑娘》
看那个电影
说那个明姑娘跟她那个教练最后谈恋爱
爱上那个教练了
那个教练就想体验体验
她那个痛苦的样子
完了用一块黑布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找来的
反正把眼睛蒙起来
跑到那个操场里头去
跑了跑
试了走了几步
踢了几个跨栏
然后就大声地叫喊
就接受不了那种事实
后来我看到这个以后
我从我的感受里
我觉得那些东西
真是对一个明眼人来说
他做那个体验完全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建议其他的明眼人
也不要做这种体验
其实没有意义
你体验不到那种黑暗
那种黑暗是一种永久的
永久的一个东西
你想你把那个东西一摘下来
就好了
就像晚上睡觉似的
你一睁眼肯定又是一个黎明
太阳照样升起
像我们这个
恨不得天天就把眼球拿出来
在药水里泡一泡
真是要能泡好的话
一安如果能好了 就好
不是那种轻易的体验能够体验到的
不是那种感觉
完全不是
那是一种永远无法回复的东西
我们自己是不会去做那种体验的
而且通过那个体验
也是感受不到这种压力 这种恐怖
应该说可能也能体会到
他们和明眼人打交道的时候
会有哪些难处
不想
那时候就特别想把自己给藏起来
我们那时候病友们在一块儿的时候
就想跟这些眼睛不好的人在一块儿
觉得只有他们才能理解自己的感受
我们经常就是跟这些人交流起来
才有这种放松的心态
你跟明眼人
他越关心你 越爱护你
其实你心里头越难受
越不是滋味
这是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我感觉
可能是我自己心里就设计了一些障碍
首先就觉得
你不要跟我说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
我什么都不要
那时候你就想办法给我弄点吃的就行了
别的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真的 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
完了你和那些眼睛不好的朋友
呆在一块儿的时候
这个心情就没有
这个障碍就没有
这样的话你和这些朋友交流的时候
你可以请教一些问题
比如说我经常请教一下我的同室病友
你们眼睛不好的时候
是怎么跟父母沟通的
怎么让他们接受这个现实的
怎么你反过来安慰他的
怎么样你能承受这种压力的
我们的病友基本上给我出的
我认为是最好的一招
他就跟我说 欢歌
我体验的那么一个过程就是
你必须把你生病以前
所有的美好的和不美好的事情
你看到的或没看到的
想到的和没想到的事情全都忘掉
扔得一干二净
你现在专心致志就过你现在的生活
一心一意地把这个事情处理好
你可能还有点救
你越想以前的事情
你可能越不能自拔
可能越痛苦
你试过吗
能忘掉吗
不可能
我那时候
我记得那时候睡不着觉
我夫人那时候就教育我说
你看看别的室友都在听收音机
你看他们多安定
那时候我真是尝试着去听收音机
我刚开始尝试听收音机的时候
觉得也想使自己镇定下来
起码是特想睡觉
累得 困得 就不行了
但是就睡不着
那时侯拿收音机一听
反正你随便听到什么话
你都能想到眼睛上去
比如你听到
我记得那时候我说听听音乐
放松放松 一听
比如说当时观众点播的节目
当时频率比较高的《祝你平安》
孙悦唱的
随便一唱
就是“你的脸上还有微笑吗”
一听这个 不行
以后再也看不见微笑了
然后下边又是什么
最难受的一首歌
当时听的就是景冈山
“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
当时真是觉得可能穷途末路了
没有办法了
从此以后可能
最不济就指着我媳妇
拖着她去 怎么办吧
好在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但是我听朋友们说
你眼睛恢复以后
你这个人有了很大的变化
你发现自己有变化了吗
能感觉到
我自己就能感觉到
因为面临着这么一件事情
我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对我的整个的这种
我觉得对世界的看法都有一些
多少有些影响
比如我必须得搞清楚
我以后应该怎么办
我好了以后应该做些什么事情
我后来出来以后
客户见到我跟我开玩笑
好多客户说
你呀 你就是瞎搞
然后就搞瞎
这是你的命运
说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你是怎么搞的
所以我觉得在这上有一个恶性循环
对自己要求太高
有时候太苛刻
对 稍微做得不顺的时候
你比如说那时候经常看到
某个人告诉你
谁又买了一辆什么车
奥拓升桑塔纳了
桑塔纳升欧宝了
欧宝又升什么了等等
反正大家就是这个意思
经常面临这种压力
对自己还是挺有影响的
比如某个同学又跳槽了
工资又翻了一倍
或者谁家又买了一个大房子
就是对这种东西当时也清高说
不关心 无所谓
但是心里头看得还是比较重
总觉得我应该能做成那样
我通过我自己的努力
我能超越到那种地步
所以给自己各方面压力也比较大
其实这样通过这一场病
确实我对这个方面
反正也算是对自己稍微做一做自我批判
或者是反思一下
觉得不太对头
你现在怎么看待这些事情
你现在怎么看钱
我现在总觉得
它是一个
这些钱或者是这些房子 这些车子
或者这些东西
确实对我来说是一个
可能是一种无限的事情
我自己个人的能力
或者是我的生命
或者是我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如果我在这里面不断地爬这个格子
或者把这个得失看得比较重
我肯定会倒在某一个格子上
然后再也爬不起来了
对待物质的追求应该适可而止
对 适可而止
应该有一定的度
后来我许多同事说
你这种思想方法可能是一种懦夫
或者是退却
或者是一种逃避
或者是一种麻醉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我们领导跟我谈过
说欢歌
你是不是有点消极
我说不是消极
我对工作同样会满腔热情
我会去做
我说我这一生剩下来的时间
既然让我继续能做一些事情
我还是追求一些我能力能达到的
我能做的一些事情
这样最好
你对家庭生活的看法也有改变吗
有
你以前是一个很本份的人吗
随便瞎问问
我是党员
我大概
1987年就入党
我问的是家庭生活
不是组织生活
很好 一直挺好
我和我媳妇一直比较好
没有什么不本份的
没有 绝对没有
都挺好的
而且可能经过这个事以后
我更加珍视家庭生活
看重它在我生活里的作用
而且我觉得那段时间虽然不长
我之所以能挺着走过来
真是要没有家里人和那些朋友的支持
绝对是不可想像的
那时候我就特别渴望
天天我媳妇在我身边
我一定要牵着她的手
我能把她的手牵一下
或者我父亲的手牵一下
我心里就比较踏实
如果这一天没有摸摸他们的手
可能就觉得
比较恐怖
承受不了
今天还请来了我的另一位朋友
他的名字叫李东辉
是廊坊师范学院的一个退休教师
也是一位盲人作家
我们欢迎李东辉先生
我今天是第二次见到你
第一次见到你
是在廊坊电视台的一个演播室
你在主持一个节目
也是一个谈话节目
当时就是因为这个
我不太相信 别人跟我说的
所以就跑到廊坊去看你
我觉得你在那个谈话的现场
也是特别有风采
因为你非常坦诚
你为什么心态调整得这么好
也不是刚开始就能保持比较平和的心态
也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
然后在黑暗中
总得给自己的精神找一个出路
后来随着我自己
在黑暗中一点一点走人生路
我突然感受到英雄固然可敬
但是那些平平凡凡的
遭受了种种苦难打击
而又在默默地反抗着命运
在默默地挣扎着的这些普普通通的人
他们更可敬
这是我自己的一点感悟
所以我有时候常跟朋友说一句话就是
当你面临不幸的时候
人人都会告诉你要坚强
但是没有人告诉你该怎样坚强
只有靠我们自己
这是我自己的看法
您听到了我们刚才探讨的那个话题
就是健全人怎么和盲人朋友打交道
这也是我们今天
要做这个节目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我想可能很多人有这样的困惑
你个人有什么样的经验呢
我是这样想
就是作为盲人
他在与健全人交往的时候
可能会有一个心理障碍
所以我觉得最主要的是
盲人要自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这是最重要的
朋友给你的关心 帮助
这没有什么不好啊
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只要你自己别指望着靠这些来活着
就可以了
陈先生在病好了以后
自己个人的性格和做事方法
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这个你怎么评价
我不认为他是消极
更不是消沉
他愿意做一些踏踏实实的事情
而不愿意再为了过分的目的化的生活
我觉得人生遵循的应该是一个快乐原则
无论我们做什么 怎么做
只要我们能够感到一种快乐
我觉得快乐原则
应该是我们面对生活的一种态度吧
好
听听大家的说法
大家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
哪一位
你好
我认识一对夫妇
这个丈夫也是
他中年也是突然失明的
而他们是农村的
要知道农村的体力活
都要靠男的来干
在这种情况下
他也是想到了死
而且有一次他差点真的死了
他把家人都支到外头看电影去了
然后自己就跑到厨房里去上吊
结果中途停电了
家里人回来了
发现他正要寻死
然后他妻子就特别痛苦
当时就对他说
她说我就是喂一只狗 一只猫
我还有感情呢
何况是我们生活了这么多年
她说你瞎了
咱们就瞎过呗
从那以后
这个妻子就开始学会开拖拉机
拉煤 打煤球
什么都学会了
就是农村一切体力活她都干
这个男的他同时觉得
我是这样认为
他觉得他妻子对他的爱真是这么真诚
真是发自内心地这么关心他的时候
他的态度就开始变了
他开始自己学着力所能及地干一些活
然后他的妻子
好像不知他是瞎子
拉着他上街什么的
拉着他去卖酱油
而且有时候知道他不能出力
她也拉着他去干
她觉得这是一种心灵的需要
我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种平等的需要
到后来
他们家的日子就一步一步地过好了
现在这个男的也是一个作家
他也写了一本长篇小说
现在夫妻之间过得非常好
所以我觉得只要你非常真诚
非常坚决地去帮助他的话
这才是让失明的人真正复明
真正看到光明的希望
谢谢
你好
刚才我听他说
领导说他工作态度是不是有点消极
我听了以后
我觉得他很现实
而且为了更长远
为社会做出更大贡献
因为国家已经培养他了
我不能就这么完了
什么也看不见了
就不工作了
都需要别人来照顾我了
所以他看得是很远的 很现实的
谢谢您
陈先生
咱们现在一起听听你们领导是怎么说的
欢歌不太会排遣
对压力的排遣
可能人家要骂我一顿
睡一觉我可能就全过了
他呢
假如你给他一点压力了以后
他可能好几个星期睡不着觉
归根到底还是一个
他太敬业了
其实作为他的同学
好像他既没跟我急过
我也没见他哭过
好像也就在最近
他才跟我急一回
那次我就乐了
我说 欢歌
你可算急一回了
你如果次次都能这么急就好了
你以后你也骂我啊
骂几次就好了
而就那次
我就感觉他如果真是哭出来了
确实那真是绝望到极点了
确实那件事情的阴影
我想这辈子很难抹杀
对人的性格来说
是比较自然了
比较放松了
但是反过来呢
可能对工作上
不如以前那么执着了
该冲刺的时候
可能往往就冲不上去了
或者是自己不想冲了
旁边的人也不敢让他冲了
反过头来一句话
真是不敢让他冲了
你好
我是一个青年大学生
我对关爱这个话题比较敏感
因为我们大学生是一个年轻的群体
非常有活力
在社会上可能更多人需要我们的帮助
比如老人 小孩
还有残疾人朋友
但是我们发现社会上有一种现象
越年轻越不知道关心自己
我觉得一个人
如果要发自内心地关心别人
首先要关心自己
连自己都不爱
就没有那个能力去关爱别人
像很多青年学生
废寝忘食地
他不是去学习
他是去玩电脑
通宵达旦地
我觉得这种（做法）非常不理智
很多人都是自己得病的时候
才知道那种难受的滋味
比如你感冒
或者是口腔溃疡
都觉得特难受
就觉得自己平时吃饭的时候
多自然 多爽
我就觉得平常应该注意
提早预防
谢谢你的感悟
要想关心别人
先要学会爱护自己
谢谢
我可以说几句话吗
您说
大家都谈到关于生活态度的问题
我还想说两句
所谓生活态度
我觉得能不能换一个思路
来看待人生的得与失
比如说我吧
我觉得我比起其他一些
先天失明的盲人来说
我挺幸运的
我毕竟有23年的光明
而且我知道我父母是什么样子
我也知道一个漂亮的女孩
是怎么样的漂亮
同时我还读过很多书
同时当我在看某一年小品的时候
咱们赵本山大叔说了一句话
他说崔永元一笑跟哭似的
我能够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你能感觉出来 是吧
我能想像出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所以我觉得生活的态度很重要
生活当中我们所以有苦恼
不是因为我们拥有太少
而是在于我们奢望太多
我想关于态度
我想再补充这么一点
你好
我想有一点跟小陈再说一下
就是将来可能你的一生
还会碰到更多的困难和问题
现在视力的问题解决了
但是还有其他的问题在等待着你
所以这就要有一个坚定的信心和心态
我觉得是这样
无论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
我们生活的本质和正常人是一样的
这一点没有任何差异
对于现在在座的盲人朋友也是这样
无论你看见没有
那么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着的
而且周围的人们还都是在关心着盲人
谢谢
每次节目结束的时候
都有一个特别艰巨的任务
就是主持人要总结一下
今天的节目谈了一些什么
除了你的故事是完整的
我想其他我们谈的都是支离破碎的
我们也希望就是说
在一个节目中
能让大家得到一点什么
可能都是有价值的
比如说要爱护自己的眼睛
比如要关爱那些遇到困难的人
比如我们要用巧妙的方式
去关爱那些遇到困难的人
比如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我们不能整天跟自己过不去
比如说我们要珍惜现在的生活
也许有一天
当你失去这些生活的时候
你才会觉得它宝贵
这一点呢
我在看陈欢歌的文章的时候
感触特别深
就是你最后一段写的
他说
后来经过100多个日日夜夜的煎熬
我勉强能看到妻子消瘦的脸形
和老父亲依稀的老人斑
于是我出院了
临别
我看了一眼我被子的颜色
白色的
由于长期地使用
已经微微发黄
这时候
我似乎懂得了
对于生命而言
死亡无处不在
而幸福也无处不在
它简单地就如同我被子的颜色
谢谢大家 下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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