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冯家哲

　　赫尔辛基，一个脸色灰白的男人走下火车，拎着皮箱走进公园，他在石凳上打瞌睡时，三个流氓无赖用棒球棒击昏了他……第二天他在医院中醒来时，已失去记忆，不再认识自己了。在这座陌生城市里，他无法找工作、申请补助，甚至没有睡觉的地方……

　　写失忆症或记忆缺失的电影并不少见，当事人多半忘记了自己的犯罪、过去的悲剧或浪漫；但考里斯马基的影片有着全新的内涵，他的主人公因失忆而历经磨难，但后来却获得了崭新的生活。他与各种小人物的故事，直击许多社会问题，使观众在笑着欣赏这部喜剧的同时，含泪悟出有价值的哲理。

　　45岁的考氏是芬兰国宝级导演，他的作品与诺基亚移动电话、芬兰伏特加一道，被并列为该国三大出口瑰宝。从1981年起，他先后执导了23部成功的故事片；20年来，他作为重量级的欧洲国际大导演，一直受到各种电影节的欢迎，如这部《没有过去的男人》就获得了本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提名，并曾荣膺包括去年戛纳电影节在内的多项奖。他片中的角色大多是劳动阶级成员，他在淡淡的幽默与善意的讽刺中对他们寄托着深厚的同情。他喜欢从文学经典作品，如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里学习艺术结构，从莎士比亚戏剧获取灵感。1987年，他就导演了《哈姆雷特经商》。

　　他片子中的幽默，往往来源于普通人的志向与现实生活中难以逾越的鸿沟。《没有过去的男人》是他的第二部写失业现象的影片，他在片中也以这种深刻但又不太尖锐的方式提出问题。

　　那位失忆后的主人公来到了一个无家可归者的社区，却“因祸得福”。他住在一个被丢弃的轮船集装箱里，结识了好些“下层朋友”；一位友好的邻居介绍他去专向穷人施粥的地方领取口粮；在那儿他又结识了好心的女慈善工作志愿者艾尔玛。

　　考里斯马基说，我独自徘徊在赫尔辛基的好些地区小酒吧里，那儿92％顾客为失业者，80％喝醉后暂时忘记了一切：失望，愁苦，但又笑话不断……这大概就是我拍《没有过去的男人》的灵感来源。

　　他又说，多数人希望影片有个快乐结尾，我却让该片的结尾有点悲哀，尽管也是笑声一片——主人公又被那三个流氓打昏了，并被扔进了垃圾箱，让环卫工人把他铲进垃圾卡车运走了，然后艾尔玛用一根棍子在垃圾堆里找他……

　　评论家指出，考氏如此表现人物，是要让观众在笑声中深思芬兰社会福利制度的深层次问题，这是其他欧美大导演很少能做到的。女主演凯蒂告诉记者：“当考里斯马基十年前已在国际上出名时，国内还有不少人反对他拍这类题材的片子，怕它们会有损芬兰形象。但是，当他的影片在电视里播映后，却得到了空前的收视率，公众认可了他。当《没有过去的男人》上映后，每天晚上都有人打电话给我，无论笑着说还是哭着说，都充满了真情的赞美，他们要我转告考里斯马基，请他多拍这种片子……”

　　《没有过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