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民

　　听到刘晓庆在南京的豪宅被拆为废墟的消息，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句“谶语”———“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康熙年间的戏剧家孔尚任在《桃花扇》中这句道尽沧桑的唱词，如果用来观照当下一些中国富豪的命运，再贴切不过了。

　　“上海首富”周正毅被拘押，为民间关于中国富豪榜就是通缉榜的俏皮说法，提供了一个最新例证。他是去年刚蹿升到美国《福布斯》杂志中国富豪排行榜的第11位的，此前还仅仅是第94位，可以说是一座“新楼”吧，没想到这么快就坍塌了，显见也是一处“豆腐渣工程”。富豪们为什么会这样呢？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号称十里洋场的上海滩，曾有“冒险家乐园”的“美誉”。当年黄金荣、杜月笙等“大亨”们，留下了一则则充满传奇色彩的发达故事。周正毅的崛起，简直可以说是续写了上海滩的新传奇。据说42岁的周正毅，是地道的上海人，早年开过点心店、服装店和KTV歌厅。20世纪80年代在“出国热”中，他也闯荡扶桑淘金。1994年回沪，与妻子毛玉萍在黄河路上，开了一家叫“阿毛炖品”的馄饨店。此后他涉足股市和房地产，成为发达得最快的新富豪之一。后来流行甚广的一则关于他的轶事是：当他看到《福布斯》公布他的财产为3.2亿美元时，曾非常不屑地说：“不止这么少！”

　　周正毅的案件还在调查，相信日后会有更多内幕披露。不过目前看来，他的“楼塌”，与中银香港高层变局有关———涉嫌违规贷款！“新传奇”到此也就不奇了，无非是官商勾结，权钱交易而已，我们见多了！

　　《大败局》一书的作者吴晓波曾经不无感慨地说，中国的富豪群体是一个尚未成熟的“亚群体”。在我看来这种不成熟主要体现在他们的价值观上———总以为不问正邪，只要傍上了权力，就可以发家致富。富豪们的口头禅是“我不关心政治，我只关心赚钱”。对此“豪言壮语”，他们颇为自得，以为只有自己才是“世界上最实际的人”，殊不知真正的问题，并不在于能赚多少钱，而在于如何做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确保自己赚的每一文钱都是干净的。不然干犯了国法，所谓“首富”云云，不过是黄粱一梦，过眼云烟。

　　中国富豪们在发迹时，身上带有“原罪”的人不少，以至于如何“救赎”，竟会成为一个经济学话题。只是“原罪”如果过于深重，日后想救赎也难，虽有帮闲者鼓噪“特赦”，但究竟远水救不了近火。杨斌正在沈阳受审，搞不好这位昔日的“中国第二富豪”就要把牢底坐穿。为富豪们计，与其幻想别人的救赎，还不如加强自律来得有效，坚守不违法的底线虽说不易，但毕竟不是“挟泰山以超北海”。岂不闻“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