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生活秀》，是在去年上海电影节的首映式上。最近新南国影城重映这部电影，借这个机会我采访了远在北京的导演霍建起。
霍建起是我喜欢的导演之一，《那山那人那狗》最先在中央六套放映，为了看它我还推迟了一天回校；《蓝色爱情》是在2001年的上海电影节上看的，我本来买了周末一场的票，可后来临时调课，无奈之下只好选择逃课。在电话里跟霍导说起这些可笑的故事，为我们
的对话制造了一点轻松的氛围。
生活秀
记者：《生活秀》好像是你的电影中国内票房比较好的一部？
霍：是，参加了上海电影节，之后也参与了一些宣传活动。
记者：《生活秀》引起的争议也不小，一部电影上映之后，出现许多观点各异的评论，你关注这些吗？
霍：我对这个不是特别重视，有点“麻木”。只要认真做完一个自己喜欢的电影，看到这次比以前有了改进和进步就够了，我还是更在意这部电影对自己是否有意义。我觉得艺术是一个太宽泛的东西，它不是数学，没法定义，没有绝对的尺度，不能一概而论。作为一个导演，只要看准你自己要做什么，你更喜欢这个，那就往这个方向去追。
编剧太太
记者：你的6部电影除了《九九艳阳天》，其他都是由你的夫人思芜编剧，你们通常是怎样一种合作的方式？
霍：一般是她先写，完了我们再沟通讨论，这样剧本可以完整体现她个人的想法，对她的限制会少一点，也比较容易开拓和激发彼此的思路。
记者：她编剧，你当导演，像你说的，这种合作的优势在于交流沟通更方便？
霍：可能会稍微好一点，别人要讨论剧本可能还得专门开个会什么的，我们想起来就直接跟对方说了。我们会经常看一些小说、剧本，遇到觉得有意思的，就会给对方：这个不错你看看。在最后的选择上可能还是更偏重于我，因为一个电影更多还是展现一个导演的状态。
记者：我看她接受采访说，她写剧本完全是为了你，就好像为你洗衣做饭一样。对她的创作你如何评价？
霍：她是我的好帮手，她的文学性非常强，可以弥补我的很多不足。比如她写的那个《说出你的秘密》（黄健中导演），我看过她的剧本，非常好。我知道她其实就是在报纸上看到了豆腐块大小的一条消息，她就写出了这个剧本，而且写得一气呵成。不过她也有她的局限性，她毕竟不是学电影出来的，有时候对于我想要的东西并不是很明确；否则的话，她可能对我想要的东西会更明确一些，她的剧本与我的电影之间的转化过程会更拉近一些。
你是一条河
记者：我看资料你有个观点说，电影一定要有好看的故事、漂亮的演员和颜色、优美的音乐。
霍：这是我拍《赢家》时的说法，现在拍了这么多片子下来也有一些变化。上面说的这些当然也很重要，但都是比较表面的东西，我觉得除了漂亮还应该准确，这个准确可能是不漂亮的，像《那山那人那狗》里演父亲的滕汝俊。
记者：题材选择上呢？你跟一些大学生聊天，他们问你是否愿意尝试武侠、贺岁片等题材？
霍：我比较喜欢写人性的东西。当然武侠也写人性，但它有太多外在的表达，形体、动作、套路什么的。我还是希望拍一些常态下的东西，诗意的、抒情的、情绪上的。
记者：看你拍过的这些电影，其实风格也不是很统一，农村和城市的都有。
霍：我还是主张在个人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做尝试，这样可以证明自己创作上的能力，通过拍不同的题材找到新的创作方式，慢慢成熟、进步。
拍《那山那人那狗》就是想拍一个纯粹的艺术片，现在拍这样的片子可能容易得多，但在当时很不容易，这也是这个片子的意义所在，它救活了一拨人。《九九艳阳天》其实是一个命题作文，为北影厂厂庆做的，发行上没有做好，跟当时电影市场的状况有关。《蓝色爱情》在商业和艺术两边都做得更好一些，在叙事方式、表现手法上都有顾及到商业性。
记者：那在这些风格不一样的电影里，有没有一些共性的东西？我看一个评论，他说，一种类似“乡愁”的东西贯穿在你的电影里。我觉得他这里的乡愁更多是一种情绪上的感觉。你认可他的观点吗？
霍：有点意思，尤其是从《那山那人那狗》开始到现在，多少都带点乡愁、怀旧的人生体验。可能从个人气质上比较接近这一点，容易往回想。
新片《暖》杀青
记者：对于你，拍电影最大的乐趣在哪里？
霍：有时候也会倒回去看自己以前拍的片子，发现一些问题心里会想，这里真傻。但大部分的时候还是有种满足感，前两天我还看了《蓝色爱情》，也觉得挺喜欢的，完成了一个作品，也不是成就感，就是一种满足。
其实拍电影真是一个挺难的过程，很累，但它给你一种原动的魅力。平时我一般早上8点起床，但如果拍片子，可能才4：30就醒了。因为一个剧本等着你，它的情节和人物让你感动，你满脑子兴奋，这个时候你是“浸”在里面了，是一个自我陶醉的过程。
记者：你认为电影最本质的东西是什么？
霍：是一种情感的表达。比如我刚拍完的一个片子，现在名字叫《暖》，讲一个农村孩子去城里读书，之后留在了城里。他在农村本来有一个恋人，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又遇见了，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我常说，生活就像一条河，很多东西如果不拽住就这样流走了。电影也如此，各种机会没有把握住，放手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蓝色爱情》海报
《生活秀》海报
《那山那人那狗》海报
导演霍建起
（图片见PDF版）
作者:本报记者史小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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