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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场前观众在测体温 《我爱桃花》剧照
6月20日晚上,非典过后的第一个剧场演出在北京人艺实验剧场拉开了帷幕。在此前的两个月里,剧场大门紧闭,人们只能呆在家里,习惯了文化生活的北京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我爱桃花》全新版本的亮相,为北京恢复剧场演出打响了第一炮……
非典“抢”走演出旺季
20日晚,已经关闭整整两个月的首都剧场重新敞开了大门。在非典前,首都剧场的《赵氏孤儿》和实验剧场的《我爱桃花》交相辉映,成为北京观众关注的两大热点。然而,《赵氏孤儿》仅仅上演了4场便被迫叫停。4月19日,北京人艺做出决定,从即日起关闭首都剧场、实验剧场和人艺小剧场。濮存昕副院长介绍说,《赵氏孤儿》和《我爱桃花》都是他们的重头戏,但是看到全剧场的观众都戴着口罩观看演出,他们意识到了此时的剧场演出存在着巨大的安全隐患。于是,北京人艺成为全市第一个做出停演决定的剧院。6天后,北京市政府下达了政府令,要求暂时关闭全市的影剧院。
以往,5、6月份正是北京演出的高峰。无论是话剧还是芭蕾、交响乐,国内外的名团都会云集北京。这时的剧场也是最忙碌的,每个夜晚都歌舞升平的北京却不得不在非典的阴影下,停止所有的剧场演出。
全场没有一人戴口罩
前天晚上,首都剧场门口又竖起了《我爱桃花》的大幅海报,一种激动的情绪在剧场里蔓延。正像濮存昕副院长说的那样“《我爱桃花》复演的这一天是北京人艺的节日”,而这一天也是北京观众的节日。
当记者来到首都剧场时,观众们正鱼贯而入。与从前演出不同的是,首都剧场门口架起了红外测温仪。入场的观众必须在工作人员的监督下进行体温测试。测完体温后,观众们还要在专门的通讯簿上留下自己的姓名和电话。入门的第一道防线很严格,但进入剧场后却发现比以往更有演出的氛围。大红的地毯铺在楼梯上,每个楼层都有满脸微笑、衣着笔挺的工作人员冲观众鞠躬、问好。
为了观众们的安全,人艺只卖一半的票,以控制观众人数。记者看到观众席却早已坐满了满怀期待的观众们,而且没有一个人戴口罩。人们谈论着戏剧,被压抑两个月之久的戏剧热情终于在这晚得到了释放。一位名叫钟时的小伙子兴奋地说道:“我早就不再害怕非典了,根本没考虑到戴口罩的问题。今晚能来剧场看演出我觉得非常高兴,这是我两个月以来第一次来剧场里娱乐。”
“新桃花”:幽默中的凄凉
依旧是遮掩在舞台四周的竹帘,依然是旋转的舞台,依然是如同片片桃花飘落的桃红色灯光……新版《我爱桃花》依旧讲述的是一个古今交错的爱情故事,依旧把爱情的众多选择性呈现给观众。但是,新版的《我爱桃花》删去了很多不必要的情节和内容,故事结构更加清晰,古今时空转换得更加明显,整体感觉错落有致,简洁而深刻。
新版《我爱桃花》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其“戏中戏”的叙事结构以及其提供的关于爱情的众多可选择性。在新版《我爱桃花》中,全剧依然围绕着一个古代的爱情故事展开:唐人张婴之妻与市井之人冯燕偷情三年,不料一日被酒醉归来的张婴困在家中。张婴熟睡后,躲在米柜后的冯燕示意张婴之妻拿来被张婴压在身下的帽子,不料女子领会错了,取来张婴的宝刀要冯燕“杀出个幸福来”,震惊的冯燕发现情人原是恶妇,便一刀结果了情人的生命。这一故事是全剧的线索和背景,剧中表现的其实是一对现代戏剧演员的情感纠葛。
演员的表演比旧版的《我爱桃花》又更上一层楼。在徐昂、白荟两人扮演的情侣争斗外,于震充满幽默的表演为这出爱情戏剧增添了一抹幽默的色彩。他表演的醉酒、捉奸、杀人等片段塑造出一个头脑简单、充满了诙谐色彩的人物,引得全场观众不时发出笑声。然而,他的幽默表演与另两位演员间严肃的表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恰恰反衬出爱情的沉重感,使得观众在发出笑声的同时,心中却越发感到凄凉。
邹静之:现实主义新尝试
邹静之先生是目前中国当红的剧作家,北京人艺特别请来邹先生创作了《我爱桃花》。邹先生当晚告诉记者自己对新版的《我爱桃花》十分满意。
邹先生说,这出戏是一出三维空间的戏,新版《我爱桃花》的节奏调整得非常合适。《我爱桃花》是按植物生长的结构发展的,从主干中延伸出很多枝杈,让观众进行选择。这些枝杈可以说是一种偶然,也可以说是一种意外。
任鸣导演曾经说过,导演永远是第二位的,而剧作者才是第一位的。邹先生对这种阐释表示了赞同。邹先生还谈到,原著和舞台表演毕竟是有差距的,20日是他第一次看改编后的《我爱桃花》,他仍能感觉到自己原著的味道。尤其是经过非典这段时间后,他更是突然对自己的这出戏剧有了一种新鲜感和陌生感。“我第一次写话剧,人艺就能用我的剧本,而且非典之前演过19场,非典之后仍然在演,我觉得我非常幸运,”邹静之说,“我接下来还将为北京人艺创作大型话剧《琉璃厂》。谈到《我爱桃花》的现实主义风格,邹静之说,真正的现实主义是不拘泥于一种形式的,可以说是“无边的现实主义”,他个人就比较喜欢有些反讽的现实主义。他认为话剧舞台的现实主义应该丰富多彩,可以有梦幻的现实主义,超现实主义,甚至结构带有后现代的风格。比如老舍《茶馆》的叙事结构和节奏就非常伟大。邹静之认为,虽然实现起来有一定的难度,但他还是非常希望能够尝试找到现实主义新的叙事结构。
信报记者王菲
王杰/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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