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万转口难言———”“停！你这个‘口’字没吐好。白素贞口想说，但心里仍然犹豫，所以吐出去的同时要收回来，还得带点情绪。”日前的一个下午，吴兴路淮海路口的一家寓所里，一老一少两位女子，临窗而立。婉转优雅的江北小调飘向窗外，著名淮剧表演艺术家筱文艳正在考验淮剧新秀邢娜，看是否该收她为徒。

　　难题一道接一道

　　邢娜是上海淮剧团近几年出挑的新星，7月4日在逸夫舞台有她“东方戏剧之星”的专场演出，22岁的她是迄今为止最年轻的“东方戏剧之星”。据说专场表演结束后，可能还会有一个特别的拜师仪式———81岁高龄，近30年没有收徒的筱文艳要收这个同乡女孩做徒弟。但是收徒前，筱文艳提出要考考邢娜，记者得知后，立即赶往“考场”———筱文艳家。

　　筱文艳很客气，特地买了“8424 ”招待邢娜，两人有说有笑地吃完西瓜。筱文艳突然脸一沉：“我老了，脾气又不好，你受得了吗？”邢娜想都没想说：“受得了！”据说筱文艳要么不收徒弟，收了就极其严格，邢娜在戏校的时候就早有耳闻。“你唱闺门旦，会武戏吗？腿脚功夫怎么样？”

　　“会，我主演文戏，兼演武戏。”

　　“你没听过我唱，怎么想出来拜我为师？”筱文艳又出难题了，她近几年很少上台，年轻的邢娜没有现场看过她的表演。

　　“但我看过您演出的所有VCD，我很小就会唱您的名段《千里送京娘》和《断桥》。”邢娜一急，直接用盐城话讲了，“张老师（筱文艳曾经叫张士勤），拜您为师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如果能圆了这个梦，我再苦再累也不怕！”

　　看着眼前这个学戏心切的姑娘，筱文艳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收没有雄心的徒弟

　　“邢娜的天赋很好，嗓子不错，扮相漂亮。”筱文艳先称赞邢娜几句，但是话锋一转，就直指她的缺点。“可你声音的宽厚度不够，通透感也不强，用气息放开嗓音的几个门时要用在刀口上，光靠天生嗓子唱总有一天要唱坏。”

　　邢娜在淮剧团是出了名的谦虚，在老前辈面前更是垂手而立。她明白自己有名师教导有多幸运，筱文艳成为淮剧大家却是靠“偷戏”和苦练慢慢磨出来的。两人聊起以往的淮剧名家，聊到淮剧的发展和眼下的困境，有观点有想法的邢娜越来越让筱文艳喜欢。末了，筱文艳语重心长地说：“好好练，希望你能超过我！”

　　邢娜谦虚地回答：“恐怕很难，昨天还有戏迷跟我说，淮剧女演员唱得最好听，最有味道的还是筱文艳。”谁知筱文艳听了不喜反怒：“我不收没有雄心壮志的徒弟！”邢娜赶紧解释：“不是没有信心，而是赶上您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我一定会努力，请您放心！”

　　从筱文艳家出来，邢娜长长地吁了口气说：“希望我能通过这场考试，真像高考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