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梅

　　谁也没想到口罩会大规模流行，但它确实频频出现在街头，在任何地方。很显然，它的流行源于SARS疫情。

　　在服饰史上，服饰的流行常因某一突发事件所引起，这样的例子并不鲜见。可是，危

难中见精神也体现在口罩上，这不能不承认是中国人的坚定与乐观。一对夫妇戴着口罩出来购物，口罩上分别绣着“一夫当关”和“万夫莫开”；年轻姑娘的口罩上写着“齐心协力渡难关”；小伙子的口罩上则用蓝笔写着“坚持到底即胜利”……我不由得想起一九九八年长江洪水泛滥时，不少人都穿起印有“风雨同舟”字样的圆领短袖衫。这就是我们中国人。

　　在此特殊时期，口罩从功能上讲是为了抵御病毒，防止传染，可是我们的同胞并没有局限于这一物质功能，而是把它发展了，让上面的文字发挥着精神领域的功能。它类同流动标语，给所有迎面走来的人一种激励，一种精神上的鼓舞。君不见，街头走来的中年人那坚毅的步伐？他一双眼充满着必胜的信念，遮住大半个脸的口罩上写着四个字“众志成城”。胡同口站着一位银发老者，他戴着的口罩上有手写的“相信科学”四个字……

　　据医学专家告诫，露天环境中不必戴口罩。这是有根据的，因为病毒在通风良好的条件下不容易造成污染。可是，口罩依然流行。

　　口罩不仅戴在路人的脸上，只要你打开电视或报纸，媒体上颂扬医务人员的献身精神时，医生护士更是由口罩构成最明显的服饰形象特征。这也许就是二○○三年春夏之交的流行服饰风景。

　　眼前总有“全副武装”的摩托车手形象闪过。很多时候，摩托车手的服饰形象和战斗在防治SARS第一线的医护人员的服饰形象产生重合。他们都有着近乎严密的完整的包装，颜面基本上也被“密封”起来。但是，包装严并不等于畏缩，他们将自己武装起来是为了“冲锋陷阵”，是为了更好地勇往直前。二者着装的材质和要求虽然相距甚远，或者说风马牛不相及，但那种大无畏的英武劲儿是十分接近的，都使我们很自然地想到勇士。

　　口罩流行，而且流行的口罩上写满了我们的意志。尽管字不多，也并非豪言壮语，但还是鲜明地表现出中华民族的民族自信心和幽默感。谁能保证前进的路上没有挫折，越是有艰难险阻，越是能体现出我们的百折不挠。有人用“口罩形象”形容当今处于疫情之中的中国人，也许无意，也许不友好，却都算不了什么。口罩流行将永远记录下二○○三年的春末夏初，口罩流行也将永远记载着中国人终将战胜病魔的坚定信心。

　　勇士，将所向无敌。

　　插图：董克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