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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剪去一头乱发的张元特派记者 陶炜程 摄
享受艺术的自由
记者(以下简称记):听你的助手阿松说,你到杭州来拍戏已经一个多月了。感觉你一直都在忙,没停下来过。
张元(以下简称张):是。
记:这是你的第一部电视剧,听说是公安部请你拍的?
张:也没那么大的名头……有几个朋友,一些领导——都是曾经给过我支持的一些朋友——找到我,希望我能来拍这个戏。看了剧本以后,觉得对剧本啊、还有里头描述的一些情感都感兴趣。自己感兴趣。
记:那你在尝试电视剧的时候,会不会借用一些电影的手法,毕竟你以前一直是在做电影。
张:什么是电影的手法?什么又是电视剧的手法?我觉得没有明显的界限,真实和虚构之间就是模糊的。这中间更多的是相通的东西,都是用视觉和声音的东西去完成叙事。
记:你前期的作品如《妈妈》、《儿子》还有《过年回家》等作品,这些都是关注家庭的东西,你是否觉得家庭对你的创作有很大的影响?
张:嗯……是这样的。这些故事都是涉及家庭的,都是。家庭是这个社会最初的部分,社会的细胞。
记:但后来的《绿茶》就完全转变了,是不是有别的原因?有意识要转换一个角度?
张:……也没有什么刻意的转变。我们为什么有理想啊?就是因为我们需要自由。在现实生活中自由不能完成的,或者说今天的社会并不是那么公平,并不是那么宽容,没有那么理想化,所以我们对艺术很追求。通过艺术的创造……这里面我们充分地享受我们自己的思辩,我们的思维……如果在这里面你还给自己这样的限制,你说有意义吗?如果有一天我不做电影了,重新拿起画笔,同样是做我自己思考的一些东西,也没有什么限制。
艺术家是弱势群体
记:有的人所谓的“在工作的状态中生活”,比如导演所看所想时时刻刻都是电影,把工作融在生活里面了。你既然提到职业化,是不是将电影和生活分得很开?
张:确实有那样的人,我为他们感到高兴,这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电影人。但我同时也为他们感到伤感,因为电影实际上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它不是一个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就像艺术家一样,它没什么了不起的。
记:就是别把这些看得太大?但我还是觉得艺术家的地位比过去高多了吧?
张:他们还是个弱势群体。艺术家的地位,你可能指的是经济方面,我不这么看。他们的社会地位、生存状态,决定了他们还是弱势。比如说电影,作为电影,像我拍过十多部电影,能在国内放映的东西只有四部。你拍了那么多东西,你没有机会去表达你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你要想在这里放映,你要剪掉一些东西。
记:要有一些牺牲。
张:对,哪怕你只是剪掉一点点,很少的一点点,但是很关键。你想,一个男人如果剪掉了那一点,基本上就不是男人了。
记:那现在提出的分级制度……
张:我觉得是个好事,势在必行的东西。我不认为你可以和一个十岁的孩子去同时享受一部电影,你和一个十岁孩子不能说的一些话,你可以和一个成熟的人去说。这是一个道德边境的问题,像我的《东宫,西宫》,尽管没有所谓的色情和暴力的内容,但我也不建议一个17岁以下的孩子去看。因为难懂的东西对一个人也是没有意义的。
本报特派记者 周 维
张元简介
1963年生于江苏,祖籍南京。
1989年,北京电影学院获学士学位,毕业后个人集资独立制作第一部影片《妈妈》。
1990年,《妈妈》获得法国南特三大洲电影节评委会奖和公众奖。同年,制作的两部MTV《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与《一块红布》分别获得美国MTV亚洲最佳MTV奖与旧金山金门特别奖。
1994年底被美国《时代周刊》推选为“21世纪世界百名青年领袖”之一。
1996年完成故事片《儿子》,获得鹿特丹金虎大奖与最佳评论奖,同年与布鲁塞尔艺术节共同制作了第一部戏剧《东宫,西宫》并摄制完成同名影片。
1997年《东宫,西宫》获阿根廷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摄影奖。
1999年故事片《过年回家》参加意大利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比赛,获最佳导演奖等四项大奖。此后再获新加坡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西班牙吉贡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同年11月美国哈佛大学举办“向张元致意”电影展,并举办张元作品演讲会。
2001年,拍摄故事片《我爱你》。
2002年,拍摄故事片《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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