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汇报

　　《黑客帝国II：重装上阵》今天已在我国公映。该片海外市场的票房迄今已有1.132亿美元，打破了去年12月《指环王II》的纪录。全球刮起一股“黑”旋风！与该片相关的九部动画短片也同时推出，用制片人乔伊·西尔佛的话说，影片“要彻底改变人们看事物的方式，把对真实与虚拟的思考带进一个全新的时代”。

　　美国每年的夏季和秋季档里总有许多大片以新特技作为其票房卖点和艺术亮点，今年更是如此。正如一位特技专家所言：“随着技术的发展，我们的艺术想象驰骋自如了。”

　　电脑绘像技术：惟妙惟肖地模拟任何对象

　　电影特技在近10多年内获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作为当今世界电影特技的主要手段，电脑绘像技术已发展到无所不能、惟妙惟肖的地步。过去特技大都出现于科幻片、动作片和动画片中，现在连史诗片、文艺片、喜剧片、灾难片等也广泛运用。如《木偶奇遇记》里硕大的鲸鱼把匹诺曹吞进肚里，《变身教授》里艾迪·墨菲同自己的变身一起跳舞，日本古装片《千年之恋》运用水中摄影和合成技术呈现梦幻爱情戏，等等。从动画片《史瑞克》、电脑动画片《怪兽公司》到3D动画片《最终幻想》，电脑绘像技术不断突破。现在，连真人演出的剧情片也借助电脑绘像技术制造逼真的视觉效果。如《完美风暴》是利用42年前史本塞·屈赛主演《老人与海》一片所用的7米深水池拍海景的，为表现“在外海上，强风暴掀起惊涛骇浪……”特技人员只好求助电脑绘像技术。他们先在波涛汹涌的海上，用数码摄像机拍下波浪、溅浪、泡沫等，然后输入电脑，用ILM开发的流体动态软件模拟，再加入风速等变量，最后模拟出惊涛骇浪的震撼效果。

　　动作捕捉技术：制造新的打斗巨星

　　众所周知，上述虚拟绘像技术主要用于动画角色和非生命物体。但如果要模拟真人动作或者克隆出真人角色来，那非得借助动作捕捉技术（Motion－capturetechnique）。该技术简单地说就是：在真人演员身体各部位标上白色标志物，按剧情表演各种动作，数码摄像机拍下全部动作，以数码信息输入电脑，再加在电脑绘制出来的角色形象中，使后者能像真人演员一样动作。如《指环王II：双塔奇兵》中的咕噜就是这样绘制出来的：演员安迪·赛奇穿上紧身衣表演咕噜的所有动作及表情，电脑绘制出动画咕噜，再与真人演出合成在一起。

　　今夏美国影坛最受瞩目的大片《黑客帝国II：重装上阵》，堪称这一新特技的范本。该片那场最著名的黑客英雄尼欧与100名母体帝国密探对打的戏，长5分半钟，却用了4周时间才拍成。这么多的密探其实都是一个叫安德森·史密斯的密探复制出来的。“他活像电脑的病毒，具有克隆的本领。”史密斯由澳大利亚43岁演员雨果·维文扮演，戴着墨镜、身穿黑西装，面无表情如黑帮打手，99名复制人的打斗动作却各个不同。本片特技总监、曾获奥斯卡最佳视觉效果奖的约翰·盖塔同ESC总监金·里伯莱利也采用这样的方法：背景用电脑绘像技术，而对打用动作捕捉技术。他们在片场搭了个动作捕捉平台，香港知名武术指导袁和平亲自设计对打动作，指导基诺·李维斯同雨果·维文及其12名替身（真人）一起对打。5架Sony900型手提式数码摄像机从不同角度把他们的每个动作都拍摄下来，以数码形式输入电脑。当电脑虚拟绘像复制出大批密探形象时，立即把这些动作数码加进去。用虚像摄像机围绕动作主体，以超音速360°旋拍下来，然后和背景部分合成，达到了天衣无缝的效果。影片在电影历史上第一次使用了全面的“虚拟拍摄”技术。此外，像人类飞船以2000英里时速在比纽约大10倍的母体城市里飞行，2500艘乌贼战舰在地球表面水城巡弋，以及高速公路上的追逐等视觉特效，连卢卡斯、斯皮尔伯格等科幻大师都从来没有做过。

　　动作捕捉技术的运用，弥补了人的体能极限的缺憾，强化了视觉效果，达到了旧动作片难以达到的极致境界。电脑特技加中国功夫，使李维斯那弯腰躲子弹和以一挡百等都已成为动作经典，他那大鹏展翅，飞身打斗等中国功夫，看起来比成龙还神！这位学拳不过两年的业余人士，现在已跃升为一线动作巨星，甚至把真刀真枪打斗的成龙等武术高手都比了下去。这表明电脑特技在当今电影中能出奇制胜！

　　“子弹时间”：电影特技的再创新

　　在《黑客帝国II》中，约翰·盖塔开发出的“子弹时间”（Bullettime）的特殊摄影方法，对当今世界电影特技无疑是一大创新。

　　“子弹时间”特效原是日本动画电影里常用的特技手法，如《亚基拉》、《大都会》等用它来表现爆炸场面的震撼效果。《黑客帝国II》导演安迪和拉利·沃卓斯基兄弟原来就是日本动画片的超级影迷，拍第1集时，只用了四次“子弹时间”特效。拍第2集时，他们发誓要把特效拍得“无人能想象，无人能复制”。盖塔在沃卓斯基兄弟的授意下，联合全球六大顶尖视觉特效公司，共同完成了两部续集中多达2500个的特效镜头，是第1集412个特效镜头的6倍多，同时也完成了他本人和沃卓斯基的心愿：创造出了不能被模仿的视觉特效。片中尼欧具有超越母体帝国的能力，当敌手向他开枪时，他会像超人般身体后仰躲开，或挥手挡住子弹等。拍摄时，摄影机以正常速度拍摄。盖塔用120架“尼康”照相机，由电脑控制快门，连续拍下一连串瞬间动作，然后借助电脑把所有画面连接在一起，结果动作显得连贯又清晰，快捷又真实。

　　追逐场面的戏剧化

　　当代电影讲究节奏快，因此追逐戏、飙车戏特别多，如果说前几年电影的特技还是以制造“大场面”为目的的话，那么近一二年则是以制造“快”的效果为目标。如《角斗士》重现了33000名观众在古罗马竞技场上振臂高呼的宏伟气势，而今年则有多部影片在高速飙车戏里，制造出前所未有的“疾速”视觉特效，如法国的《的士速度III》、美国的《速度与激情II》、《魔鬼终极者III》等，但黑人影星劳伦斯·费什朋认为：《黑客帝国II》里高速公路上汽车与摩托追逐，以及在货柜车顶上对打，“把所有的汽车追逐戏都比了下去。”。

　　为了拍出“无人能想象，无人能复制”的场面和特技，摄制组特地花了240万美元建造了一条2英里的高速公路，有高架桥和叉、匝道，还在公路两侧用每平方英尺4.19美元的高档木材搭建了19英尺高的隔音墙——它更像“死亡墙”。整场戏足足拍了12个星期（通常是一部影片的拍摄周期）。

　　这场14分钟的戏，叙述女黑客驾驶摩托载着钥匙制造者，寻找一条可以拯救人类的电话线，通过它回到真实世界。黑人黑客为他俩保驾护航。公路上有数百辆汽车在疾驶，摩托逆向而行，时速40英里，随时会撞车。史密斯和一对邪恶的双胞胎疯狂追来，黑人黑客在18轮的卡车上同敌手搏斗。大量的短镜头、移动摄影镜头和主观镜头，迅速交替，加上一系列“无人能想象”的特技，使这场戏看起来一点不觉长，而观众的心跳一直在加速。

　　此外，《魔鬼终极者III》里也有一场颇具刺激的追逐场面：女机器人驾驶大型拖吊车，追杀一对亡命鸳鸯的小货车，施瓦辛格骑摩托车搭救，攀上拖吊车的吊钩，女机器人竟把他甩向旁边的商店，结果引起大爆炸。该片一共有600多个特技镜头，其中三分之一出现在这场戏里，高速移动摄影、直升机航拍和火爆的特效等，让影片一点也不逊色于《黑客帝国》。

　　模拟真人声音

　　在模拟真人动作和表情取得成功后，当今世界电影特技的下一道难关便是模拟真人声音。据报道，美国电话和电信公司的研究部门已经开发出一套新软件，可以模拟人的说话声音，其逼真程度让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来。这无疑把电脑虚拟演员取代真实演员的时间提前了一步。

　　总之，以电脑为基础的新特技越来越精进，运用也越来越广泛。现在，特技镜头在一部大片里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大。像《指环王》的特技镜头在第1集里是560个，到第2集已增加到800个；《黑客帝国》则从第1集的412个，到第2、第3集剧增至各1000个，后两集的特技制作费用就达1亿美元。上述的特技主要用于增强视觉震撼力和戏剧张力，今后则将在模拟真人演出方面，做到更加逼真、更加细腻。（本文作者系交通大学美国电影研究中心研究员卢中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