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装唱片(Boxset)一向是最能满足乐迷恋物癖的东西。施纳贝尔弹全套贝多芬奏鸣曲的8 CDs Boxset,巴托克钢琴演奏10 CDs Boxset,瓦格纳的指环15 CDs Boxset(这个其实不算套装,因为整套是一首乐曲),这些都是乐迷引颈以盼的经典。近年来,套装的体积和重量不断加码,有很多已非一般乐迷所能够拥有,比如数年前的那套50CDs的海菲茨全集,以及日本噪音天王Merzbow(秋田昌美)的50 CDs+1 CD-ROM+各种小玩意的大礼盒“Merzbox”,其规模和价格都超出了很多人的承受范围(不过据说后者在正式推出前4年就有乐迷订购了)。
一个作曲家的oeuvre(全套作品)的弹性有多大?安东-魏本(Anton Webern)一生的全部作品,用5张CD就可以收录得完,而李斯特(Franz Liszt),光是钢琴独奏作品,就要用上95张CD!澳大利亚人莱斯利-霍华德(Leslie Howard)用了14年时间,为Hyperion唱片公司录完了这套巨无霸,目前广州有售,承惠人民币12888元,你会去买吗?我不会,12888元/95=135.7元,买东西时量多价优的道理在这里似乎不适用了。不要以为古典音乐产品可以不符合这一定律,日本版的一套7张的柯托(Alfred Cortot),广州售价仅300多元,美国Music & Arts公司出品的Hans Knappertsbusch指挥的瓦格纳指环,一套13张,广州售价不到600元(这与行/水、真/假无关,是Music &Arts自己的定价)。当然,价格向来不是Hyperion的优势,这套李斯特,分开来散卖,在Hyperion网站(http://www.hyperion-records.co.uk)上的定价是14英镑一张,合人民币185元,顶得上日本版唱片了。
不过,价格问题始终都是次要,关键是,谁需要这样一套唱片?说实话,以我听过的为数不多的Hyperion唱片来讲,它的钢琴录音很难令人满意,音色总有浑浊感,少了一层通透。至于霍华德的演奏,可以想像他是以一种三跪九叩的苦行僧朝圣精神完成了这项计划,我愿意比之于田壮壮重拍《小城之春》:诚恳有余,才气不足。演奏李斯特的高手如云,谁还要听中规中矩、不愠不火的温吞演奏?
其实,这类Archive(档案)式的套装,本来就不是给个人乐迷准备的,它们的目标购买者其实是大学图书馆之类的官方机构。建议星海音乐厅自行收藏,此物与其放在某低调乐迷家中供奉着,不如放在音乐厅的音响资料室中,这才是适得其所。李如一
注:霍华德将于8月2日在星海音乐厅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