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苗华
学过美术的人都知道,在光面与暗面之间有一个中间过度面,叫灰面。是一种极难掌握和表现的颜色,处理得好,很上档次;处理不好就非常郁闷了。很多热衷使用灰色调的文艺影片,大体源于导演过分的自信,就像从戛纳折戟而归的影片《紫蝴蝶》。
这部据说凝聚了第六代导演娄烨心血的结晶有两大卖点:恶评如潮和女主角章子怡。130分钟从头到尾一路看来,观众一路在艰难地与瞌睡虫作斗争,在惜字如金的对白中绞尽脑汁地揣测和链接着散落于影片中的一堆碎片。曲终人散去,停驻于脑海里的除了那一片让人昏昏欲睡的灰色背景外,就是一个紧接一个的血腥场面。电影宣传上说,影片的特点是“运用前卫非传统的电影叙述方法和结构,比较符合现代年轻人的思维结构”。我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人习惯于这种“思维结构”?撇去过分拖沓冗长的节奏不说,影片的某些过渡和跳跃因缺乏必要的起承转合而显得突兀,让人莫名其妙。尤其结尾处,女主人公与日本情人在相拥舞蹈中突然听到她所在的“紫蝴蝶”组织全军覆没后呆若木鸡时,日本情人用血淋淋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他的血从哪里来?没有交代。最莫名其妙的是,“紫蝴蝶”头目中弹身亡后,镜头马上摇到他与女主人公做爱的场景,影片到此打住。导演的解释是倒叙回忆,只是戏到中途两人的关系早已做了暗示,何须画蛇添足?
不止结局画蛇添足,《紫蝴蝶》的开头也纯粹多此一举,没有一句对白,凌乱不堪的脚步和枪声在镜头前晃来晃去十几分钟,还是没有切入主题。一个本来挺有韵味的故事被娄烨蒙太奇手法生生地肢解了。回头看看章子怡的表演,从成名作《我的父亲母亲》开始,她就被定型了,以后无论是《卧虎藏龙》还是《英雄》,皆是一副木木的表情,寥若晨星的对白。《紫蝴蝶》更加插了生涩的吸烟动作和仇恨的眼神。
这究竟是一部为参赛而故弄玄虚的作品,还是导演自慰的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