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徐虹
手机短信渗透到了生活的各个领域,而网络则养活了一批写手,这一现象引起代表主流写作的专家们的关注。日前,《中华文学选刊》举办的第二届“朝内论坛”,就“生活·文学·网络”问题进行讨论。
据新浪网文化版主管侯小强介绍,许多手机短信、下载铃声、彩信、网络笑话等在网络十分流行,很多“民间文学”、泛文学故事都始于网上,新浪网每天提供、转载或创作的笑话就达几千条,而手机则加速了其传播的速度。“可以说是短信写手造就了互联网,互联网也造就了这些短信写手”。
北京大学教授张颐武注意到,目前短信基本有两个类型:一个与性有关,另一个与政治有关。短信将这两大主题变成精巧的、片断的,后现代式的叙事方式,其运用的文学手段则属“寸铁杀人”。“他们只能被称为‘短信作家’。他们创造了一个新的文学类型,这个类型依附于网络,靠手机下载进行传播,并构成一个庞大系统。人们会发现文学的形态完全改变了———变成网络和手机互动的文学。而这个文学与纸质文学就冲突了。”张颐武说,“这种形式完全是后现代式的。它追求的是点击率,这使得文学的整个形态发生了根本改变”。
那网络写手、网络文学等泛文化方式,对于传统的文学出版流程是否构成威胁?《中华文学选刊》主编王干认为,网络文学是传统文学的一种发展、补充或者一种延伸。反之,网络文学又成为传统文学的潜在敌人。所以网络不仅是对文学的一个解放,更是对话语权的一个解放。
曾经推出《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一书的侯小强说,若把这作为一个观注点的话,可以发现人们对于网络文学概念不清。像《蛋白质女孩》,很多人将它当成网络小说,事实上是新浪网和上海人民出版社合作的结果。这本书的写作不是在网上,讲的也不是网络上故事,却被许多人当成网络文学。
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郜元宝说:网络让我想起宗教问题。《圣经》上有句话:人的智力是弯曲的。所以神的话就是要“把弯曲人的智慧给消灭掉”。网络对纸质文学的冲击,类似于这种宗教学的假设。因为在纸质文学中有太多的权利和太多的条条框框,比如版权、所有权、署名权的问题等,网络把这些颠覆了。
张颐武认为,网络对原有的文学制度是个很大的冲击。比如,庞大的文学青年队伍在发表作品的时候,所想到的最高一层是国家级文学刊物,一级一级地下去一直到地区级的刊物、小报,最后不得已,就自己刻钢板印刷——文学生产的整套规则制度是很稳固的。但网络出现之后,文学生产的规则被打破了,文学青年们发现,在这一制度之外有很大的运作空间,大批想通过文学成名的文学青年转向了网络。
他指出,目前文学青年与纸质文学有两种关系:一种是被“收编”的关系,即在网上先是“游击队”,后来做大了就变成了大兵团,被纸质文学注意到就“被收编”,痞子蔡就是这种典型;另一种就是完全丢弃这套文学等级制度,靠网络与点击率生活,像孤魂野鬼一样在网上乱窜。“现在看来,网络文学还是一个新生事物,还是依赖于纸质文学,但做大以后就会与纸质文学对抗。将来书不一定不存在,但会变成一个新的概念”。
中国作家协会研究员阎晶明则指出:谁来证明网络上面那些东西是文学?“如果一旦通不过纸质媒体下载、印刷或出版的话,那么网络文学就是一种虚假的网络文字格式”。比如说痞子蔡,他目前已经被收编变成传统作家了,这样他才得到他真正的利益,“但这时他在网络上的本真性就失去了”。
这种命运跟雪村的歌曲一样,一上排行榜,就和网上流浪者有了本质不同。所以“雪村从上了春节联欢晚会之后,就已经不再是以前网络上的那个雪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