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驻京记者江胜信
历代史书都有《天文志》,但天文在当代不属于社会科学而被划分为自然科学,那么清史该不该修《天文志》?我国一共有55个少数民族,那么《少数民族志》应该讲求兼顾原则而囊括所有的少数民族,还是囿于篇幅而突出重点?……清史纂修工程启动8个月以来,随着体裁体例这一骨架的逐步搭成,有待讨论或著述的具体课题近来频频遭遇学术难关——这
是国家清史编纂委主任戴逸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吐露的“苦经”。
戴逸告诉记者,8个月来,围绕清史的体裁体例,编纂委已经前后组织了9次研讨会。综合数百位专家的意见,清史的大致目录现已拟出,即以叙述清代兴盛衰亡的“通记”为统领,然后细分成“章节体”、“编年体”、“典志”、“传记”、“史表”、“图录”共6个部分。这一目录框架在今天的第10次研讨会上将广泛听取台湾专家的意见并作出相应修改。他估计,清史最后的“骨架”将于9月份搭就,随后,就要给这副“骨架”生“皮”长“肉”了。
戴逸感叹,虽然从整个工程进度来讲,现在依然处于“体例先行”的阶段,但他和很多专家已经预感到编纂具体内容的难度了。他说,体裁体例说到底是为内容服务的,因此在讨论体裁体例的时候,先期已不可避免地引发了对的讨论。结果发现,很多具体的课题在史学界依旧处于莫衷一是的状态,而为了避免重复,修史时有时只能采用一种归类,这就让我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只能凭借广泛听取意见的办法,选择一种代表大多数人观点的倾向性建议。
戴逸介绍,清代跨度为268年,文化现象林林总总,文献档案汗牛充栋,社会关系错综复杂,这给修史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目前,在清史纂修工程中,有几个问题已经成为讨论的焦点。如《郑成功全集》该不该归入清史,《天文志》需不需要修,《少数民族史》怎么修等。他说:“《天文志》我不建议修,因为它现在属于自然科学的范畴,但历代史书都修《天文志》,于是有专家建议清史也得按照惯例修《天文志》,如果修了,谁来修才能胜任呢?要知道,当今史学界找不出一位精通天文的专家。”戴逸说,过去修史因受到印刷条件的限制,没有专门采用过图录这一体例。一图胜百言,一张好的图片更能直观、客观地表述历史,因此在技术问题已经解决了的今天,清史编纂委员会将图录纳入了清史的体例。“但现在我们碰到了古人修史没有碰到的难题。”戴逸说,“图录是按类别分呢,还是按朝代分?在没有任何借鉴的情况下,我们必须经过更广泛的论证。”
(本报北京8月25日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