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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兵摄影/本报记者卢北峰谭盾听音寻路 前日沪上绘《地图》昨日京城描“水彩”
作品中的影像是从80多个小时的采风资料中精选出来的。古典音乐随着时代的发展、文化的变迁、传媒和信息时代的改变而改变，如今我们进入了一个非常广阔的信息交流时代，古典音乐不再只是欧洲音乐的主要部分，也是中国音乐的主要部分。作为中国的作曲家，我想用现代高科技手法融合他们那里那些让我不可遗忘的好音乐。苗族飞歌是情感的传诵，我把这些创作与后来的创作融为一体。等到我与大提琴家马友友完成这部作品的时候，马友友听到飞歌并与她“对话”时感动地说，他很奇怪为什么三年前录的歌声能在现在与他对话。我说三年前录的歌已经有1000多年的历史。你们想想，如果10年以后，100年以后，很多年以后，那时的人们听到我们现在的音乐和过去的音乐的融合，寻找原始的感觉，我想通过一种方法、一个地图，就可以找到听音乐寻路的感觉。
———谭盾
知道谭盾的人大概了解最多的是影片《卧虎藏龙》的音乐和他的《鬼戏》、水音乐等较为前卫的作品，而如果你听了谭盾前天在上海大剧院亲自指挥的大提琴多媒体交响协奏曲《地图———寻回消失中的根籁》，听了青年钢琴演奏家郎朗昨晚在北京保利剧院演绎的谭盾作品《八幅水彩画的回忆》，你会感到谭盾音乐的另一面，而这一面就是他自己为画《地图》确立的音乐概念———“听音寻路”。
尽管两部作品是在不同时期、不同背景下完成的，但他确立的“听音寻路”则是谭盾一直坚持的创作原则。随着他的《地图》亚洲首演和郎朗把他的作品带到全国巡演中，谭盾掀起了一股“听音寻路”的风潮。
概念听音寻路的方法从古代流传到今天
前天在上海大剧院举办的音乐会是谭盾为自己的“听音寻路”的音乐概念而专门精选的作品，除了他自己的《地图》外，他还选择了萧斯塔科维奇的《俄罗斯民歌主题交响序曲》和巴托克的《罗马尼亚舞曲》。谭盾在演奏间隙向观众讲解道：“我们人类本来没有地图，在有语言之前人们是通过音乐节奏进行交流。这在我国的苗族山歌中都能找到佐证。人们可能找到的道路不同，有喜悦、有悲哀、有爱情，但听音寻路的方法从古代流传到今天。世界许多作曲家就是以听音寻路的方法进行创作的，而我们今天听到的两部作品，无论萧斯塔科维奇还是巴托克的作品，都是这样创作的。”
谭盾的作品《地图》中的影像和音响效果是他在湘西采风时采录的，音乐会上他把当年影像中的民间歌手和乐手请到了现场。
现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地图》从“傩戏与哭唱”开始，10段音乐的演奏过程中，舞台上一大三小屏幕不时映出与音乐有关的湘西苗族民间艺人的演唱演奏，以及他们的日常生活的镜头，而令人惊奇的是在放映这些影像的同时播放的民间音乐录音与交响乐队的演奏是那么融合。无论哭唱还是唢呐、竹叶、芦笙等演奏和飞歌演唱，似乎都是音乐的一部分。傩戏的武打表演、妇女的哭唱、少女们唱着舍歌相聚……镜头朴实无华，与交响乐演奏形成“互动”。原始状态的民间音乐不仅与交响乐对话，而且给人感觉两种音乐好像在本质上就应该融合在一起。最激动人心的是“打溜子”一
段，这本是民间打击乐曲，在《地图》的演奏中，节奏激烈的铙钹技巧华彩与交响乐队中云镲的演奏配合得天衣无缝，眼花缭乱的敲击融进大镲奏出的“波浪”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果闭上眼，你就听不出来是录音还是现场。而苗族飞歌更是民歌手与大提琴的对话，好像是跨越世界的对话。
在间奏曲的演奏过程中，谭盾选取了最原始的老人有节奏地击石与乐队打击乐相融合，点破主题。这时的四个屏幕出现了不同角度拍摄老人击石的手，充满了历史的沧桑感。谭盾在字幕中描述当年采风时的情景：“他古老而原始地吟唱着，与天、地、风、云交谈，和前生、来世对歌。当时我被震傻了，真觉得这位‘石头老人’就是我要寻找根籁的地图。”
演出结束时，观众报以热情的掌声。不少观众都是业内人士，他们认为，谭盾在音乐上的“回归”对观众是一种艺术上的满足。美国自然保护基金会的爱德华·诺顿先生激动地对记者用生硬的中文连说了两个“非常棒”。他说：“中国民间音乐与西洋交响乐都十分优美，用了交响乐，并没有失去中国民间音乐优美的特色，这样，中国民间这么好的音乐才会传到世界各地。”当记者问他此前是否了解中国民间音乐时，他说：“音乐是没有国界的，好的音乐不见得非要了解它的背景才会喜欢它。”他告诉记者，“通过大屏幕和每段的标题，我理解了每段音乐的内容，这就是多媒体的功效。”
音乐对民间音乐的回归又融入现代交响乐
随着《地图》和《八幅水彩画的回忆》的演出，有人可能觉得“谭盾变了”，但是在现场听到的音乐依然有着现代音乐的特质，在交响乐队的配器中，民间音乐的旋律用现代音乐的和声效果表现的特征依然明显，谭盾的这种对民间音乐的回归，并把它融入现代交响乐中去听音寻路，是他一直坚持的创作原则，在这个原则下，他的音乐表现更广阔，没有局限。这是人们听到这两首作品后留下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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