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文学
从改革闯将到死刑犯
——知名企业家夏任凡的堕落之路
关庚寅 著
这时候,夏妻把对他的爱、对家的爱,都熨进他那贴身的衬衣里。
夏任凡对她也非常感激,她本来在大东粮食局工作,属于算账快、算盘快、数钱快、业务精那样的技术能手,在家里又忙得脚不沾地,还在沈阳财经学院念电大。夏任凡看她太累了,曾于1984年动了恻隐之心,将她调到电车公司修理厂。
但是她是个要强的人,不愿意叫人说三道四。到这里不久,当她听说沈阳市要成立交通公安分局,就自己通过考试,成为一名交通警察。由于她是财会出身,最大特点是算小账,不算大账。她相信夏任凡,不管他的事。这样,两个人各忙各的,很少交叉,倒也和和美美。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伴随他女儿一天天长大,他们的心里也一天天难受。因为他们的女儿有先天性的糖尿病,并且不断发展,一天比一天严重,发展下去,那就是综合症,心脏和肾脏都会衰退,随时可能死亡。这就意味着他要断子绝孙,与他生机勃勃的事业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他感到一种深深的苦闷与失落,似乎没有了“精神寄托”。
这样一来,他作为“五子登科”的名人,总认为美中不足,完全有理由去再找一个“精神寄托”。这也为他后来找二奶生儿子提供了契机与借口。
纵观夏任凡的一生,这里边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搞清楚。那就是他这个农村出身、成长为高级知识分子型的领导干部,是人的本性难移、想随潮流玩玩女人呢,还是面对家里的“万贯家产”,没有完全脱俗,非要儿子传宗接代继承不可呢?以至更可怕的是,还把要儿子当成“借口”,是既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我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说心里话,在当今世界上,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就社会整体而言,应该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在当今社会政治与经济活动中,男人所承受的压力远比女人大。而在变革中的发展国家,男人这种压力更大。
其实,再成熟再坚强的男人,也有懦弱的一面。且权力越大的人越脆弱,这是相辅相成的。每当他们遭遇打击的时候,每当精神苦闷的时候,每当感到有苦无处诉的时候,一般都在潜意识中希望得到女人的慰藉,希望去找一个女人倾诉,希望把平时看上去高傲威严的头,埋在女人温柔的怀里去憩息片刻。
而在我们现实生活中,那些责任越重大、越道貌岸然、自我约束力越强、越是“正人君子”的男人,尤其是遭受过“重大失落”的人,越容易在失而复得后,非常珍视这来之不易的时光。他们会千方百计地“找个理由”轻松一下,以享受美好人生。如果平时有女人对他有好感,对他崇拜,那么此刻,他就会撕去伪装、顺手摘瓜,发展关系。
如果找不到这样的女人,他们就会找个酒吧、找个歌厅去喝酒消愁、去跳舞解闷。如果这些还是排泄不出苦闷,他们也可能到足疗屋、按摩房里,去和那些特种行业的异性女人接触,致使这些女人乘虚而入。而这样的男人,一旦迈进了这个门坎,就像吸了毒上瘾一样,会一发不可收。因此,我们常常会对一些非常非常正派的人去嫖妓、层次非常非常高的人与小保姆鬼混,感到惊讶、感到不可思议。
夏任凡比别人高明之处在于,他不随波逐流,他知道许多官员有情人,都有时忙里偷闲地“潇洒潇洒”。但是,他在沈阳从来不去那些与色情沾边的场所,他倒不想表明自己是什么“圣人”,也不是没有什么欲望,而是有很强的自制力。
再说了,在沈阳一旦沾上“腥味”,不传出去倒好,一传出去,他的那些“政敌”们岂能饶过他?岂能不用唾沫星子淹死他?(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