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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周日出刊 第81期港产新片《大丈夫》 9月11日中秋节,《买凶拍人》导演彭浩翔喜剧新作《大丈夫》在香港首映,本片在拍摄期间,本报记者前往探班并为读者发回报道,电影正式上映后,听说反响很好,有望成为港产喜剧的新经典。 香港影评人 李照兴
港片《大丈夫》是年轻导演彭浩翔第二部长片作品,其前作《买凶拍人》以精妙的剧本,生动的演出,创了一个低成本电影的优质先例,今次制作成本明显提升(有大卡士与更多的场景),以精装喜剧的形式包装,表面说的是一个男人背着女人“出来滚”(玩女人)的惊险故事,冷不防看到底,却是一探夫妻相处之道。身兼编剧之一的彭浩翔果然有他非一般的创意思维。未必尽是主流之见,但就是在类型闹剧上尽量扭出新花款。
群星闹剧
独立看来,《大丈夫》的小聪明不算是重大突破,基于其制作背景的关系(UFO,电影人公司参与制作),影片在场面及笑话处理上带有不少八十年代末的港产喜剧特色:精装、夸张、小男人挂帅,但由本片与近期广受欢迎的同类喜剧如《新扎师妹Ⅱ美丽任务》和《龙艾威》票房的成功看来,这种众星闹剧的类别,已经成为一个流行的片种。
群星闹剧的特点包括:主角的戏份相对被几位演员分摊、情节简单直接、目标为本、剧情多以嬉笑胡闹的动作及笑话拼贴组成。而带有性笑话意味的闹剧前作,可包括八十年代的《追女仔》、《五福星》系列和九十年代走较小资路线的《风尘三侠》。《大丈夫》正来自这一传统。
《大丈夫》的群戏阵容由四个男主角组成(曾志伟、陈小春、杜汶泽和新演员贾宗超),他们的“任务”是在其太太/女友离开香港往泰国拜四面佛的14小时内,出外“滚”女人。故事介绍其中三人由于怕太太发现,所以忍了五年之久。这次太太们一同远游,便是他们“出去滚”的黄金机会。
在这简单的前设中,故事再分成四个主要任务,即是在有限的时间中,尽可能跟目标的女子上床,以及玩尽香港各类型的色情玩意(如卡拉OK夜总会、色情网吧等)。至于四位女士,亦来个临时改变行程,留守香港暗地追踪丈夫男友们的出轨证据。双方像对打游戏机,时间一到定胜负。捉奸在场,就是女方胜出。
大丈夫小孩子
这个背妻偷情加妻子跟踪的故事桥段,令人想起楚原的旧作《丈夫的秘密》。事实上,影片亦刻意玩了不少过往的电影与香港普及文化元素。如黑西装黑领带的造型和初段的硬笑话来自《落水狗》(有趣的是,《落水狗》的造型却是师效港产片《英雄本色续集》)。开场曾志伟妙论自己的命格是“不滚不知身体好”的理论和中段一手把便当扫落地一幕,都明显是再玩一次《无间道》中曾志伟的演出。就连《大丈夫》这戏名本身,都来自七十年代一部同名电视剧(该电视主题曲当时由关正杰主唱,在七十年代风行一时)。
讽刺的是:原电视剧的大丈夫主角是名副其实的雄性强者警察,但“大丈夫”在此片的新演绎,就变成处处瞒骗妻子的小男人。男性雄风不再,软弱但爱逞强,是一个近年港片的文化现象,亦即一种成人的“孩童化”特色。“孩童成人”(Kidult)一词由kid(孩子)和成年人(adult)组成,意思指当今不少成年人拒绝长大,长期活在一个孩子世界,年纪虽不小,但心态却小。于是,“大丈夫”在片中,就成了一个自我挖苦的代码。所谓“大丈夫”,也不过是小孩子的别称。
这种男儿角色上的小孩化处理,最明显的其实表现在《大丈夫》的最终主题上。电影的宣传焦点落在男人如何趁女人不在之时出来“滚”,但全片最想说的,最说得漂亮的,其实是友情,一种对过去风光的缅怀。原来四个男主角以外有另一个精神上的男主角:梁家辉饰演的九哥。据曾志伟的角色三番四次提醒我们:多年前,九哥为了他们,牺牲自己,被妻子捉个正着,却没有供出一同出去“滚”的朋友名单。由此,他被妻子禁止踏足风月场所(梁家辉这几场戏可算是全片最富娱乐性的一部分)。他成了众男人的英雄——纵然这种牺牲,令人想起小学同学会否向班主任告密的童年趣事。年少时,一切都很美好,真是个个充满童真的大丈夫。
得失之间
在拍摄上,导演运用了两方面的叙事观点,分别用男人的角度和妻子的角度去重构这捉奸的历险经过。结构无疑比前作《买凶拍人》复杂,临尾四位女主角闹上酒店总统套房的一节,亦的确炮制出高潮爆发的期待和意料之外的结果。但就整体成绩而言,尤其是摄影和场面调度方面,《买凶拍人》却更富活力,笑话讽刺性亦更深刻。因其前设:失意电影人要跟倒霉杀手合作拍摄杀人过程以满足阔太们的需求——这桥段实在太有社会背景与人浮于事的反讽意味。彭浩翔拍来亦每有神来之笔,令被经济问题困扰的香港人看得蛮有同感。
反观今次更为从俗的《大丈夫》,便失了前作那份迫切与大胆的古怪招数,反而添了一份处理夫妻关系的宽宏大量。女人在得悉丈夫“出去滚”之时,最好装作不知还是真的翻脸离婚?女权分子看了当然可以连番炮轰,然而女士们往往自有她的如意算盘。不禁想起张爱玲编过的另一个剧本,写男女间的互骗、利用、撒娇、操纵、装傻,都不过是手段,视乎你耍得高明与否。那部片的名字可能才说出了这部《大丈夫》的男女关系精彩,就叫《情场如战场》。《大丈夫》
编剧:彭浩翔 叶念琛
导演:彭浩翔
监制:曾志伟
主演:曾志伟 陈小春 杜汶泽
香港首映日期:2003年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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