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做祖母的秀兰·邓波儿和可以做外公的金·凯利,总让人直接想起另一个标志:那双可以让人眩晕的脚。不管是在豪华大厅的钢琴上还是在脏兮兮的站台码头,邓波儿的踢踏舞乖巧穿透了幼稚,让所有的男女拍档黯然失色;到了金·凯利这里,构思的精巧与写意的纯熟是任何女人精心的妆容也比拟不了的。如果米歇尔可以骄傲地说:“我只写过一部作品,那就是《飘》。”那么凯利可以漫不经心地说:“就算我只跳过一段舞吧,那就是《Singinthe Rain》。”
不老的祖母与作古的外公的舞鞋永远不满足于踢在吱吱呀呀的地板上,在他们的脚下,似乎无所不能地踢踏。在SummerStock里的一段,人们听到凯利踢踏着整整3个月旧的《洛杉矶时报》发出的声音。到Singin theRain里,这次的声音就是踢水洼了。e时代来临前的观众,是不是有着想冲上桌子或床头踢踏的欲望?
好莱坞的歌舞片是我们对于踢踏舞最初的感觉,尽管老胶片泛着沧桑,像隔着厚厚的瓶壁触摸流行,踢踏情结却深植于心,人们忍不住感叹:原来舞蹈可以是这样的!
如果说邓波儿与凯利终属于前e时代,那么《芝加哥》则诱发出了时下人们对舞蹈的欲望—踢踏舞流派若能会聚,必是一条汹涌的艺术河流,于是期待《大河之舞》,一个e时代的产物,拥有的远不止于年轻与朝气。
舞者立于肃穆的舞台,缓慢而刚劲的踢踏声响起,啪……哒……一声两声,速度逐渐加快,嗒……嗒……哒……哒……清脆的声音划破沉静,敲击在耳膜上震撼在心深处,速度越来越快,以至再难分出每个具体的音符,只有无可比拟的节奏动荡着,回应着,充盈着;宛如那条深不可知的里菲河,奔腾着,翻滚着,澎湃着,无法看清每一滴水珠而不被其裹挟沉浸。一时间,自己的身体仿佛就化作了那条大河的一分子,是一层波涛还是一朵浪花也无须细究,直觉引领着身体的跳跃,心灵追随着节奏的起伏,从足尖到发梢,兴奋的、新鲜的、释放了一切沉重的感觉流动在生命的每一寸。
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