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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我们又是上火车后补的卧铺,而且位置不在一起,好在是起点站,车厢里还比较空,我们很快又凑到了一起……
不知什么时候,黄志鹏和小蒋都先后回自己的卧铺躺下了,剩下我一个人在听刘欢漫无边际地海聊山侃。突然,刘欢话锋一转,似问非问道:“像卢小姐这么漂亮的主持人将来肯定是要嫁到国外去的喽?!”
对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我毫无准备,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而且我从未考虑过这样的问题,所以我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不过这种无措只停滞了不到五秒钟,我便恍然大悟,认定这是一种暗示。于是我试图从感情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可不争气的眼泪却夺眶而出。
见我这样,刘欢傻了:“怎么……怎么了?我说错了?对不起……”他慌忙摸衣服口袋,找出一团皱巴巴的卫生纸来帮我擦眼泪:“你看,我最怕女孩哭了,女孩子只要一流泪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弄得人家那么伤心……”他像是在说他以前的什么遭遇。
我接过那团卫生纸翻来覆去地展开来折叠去,刘欢无辜的样子已经让我平静下来,我开始自责为什么要这样,人家并没有对你承诺过什么呀,你凭什么呢?!想到这儿,我看了他一眼,说:“没什么,不是因为你,真的!是我不好。”说完我禁不住深呼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这些天积淀下来的所有期待和委屈全部吐出去,给自己做个了断。
刘欢不解地看看我,然后掏出烟来,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突然,刘欢“噢”了一声,同时挥了一下那只拿烟的手,然后盯住了我。透过缭绕的烟雾,我坦然迎住他的目光,摆出健康的姿态准备接受来自对方的了断,不管是什么:“你……如果我到你们家去求婚,你父亲会同意吗?”
我一下子软了,浑身发酥的那种软。他为什么总要出其不意!
他的表情很严肃,我躲开他的目光,幸亏我还没发昏,我在琢磨这“了断”是否源于我的眼泪,是否含有怜悯的成份,因为我要的不是同情!我要的是爱!
“呃?”刘欢追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刘欢一把揽过我,把我的脸紧紧贴在了他的胸前,然后开始按照他的思维方式来梳理已乱作一团的我:“你看,咱们还能在一起呆个两三天,等一回到长沙,你要带我去一趟你家,我要亲口告诉你父母:我爱你们的女儿,你们的女儿也爱我,我要娶她!然后,你还得带我去一趟你们长沙最大最好的百货商场,去看一看组合家具,如果有好的就马上买一套,如果没有,我就在北京买了托运过来。我在学校就有一套很不错的组合家具,同屋刚一搬走,我就在他的支持和配合下靠这套家具把房间占领了,再也进不来人,现在我一个人一间屋!你看这样好不好?”
这回轮到我傻了。
“怎么样,我的安排?”他似乎很得意。
“我不知道。”我收回自己,坐好,拢了拢和心一样乱的头发。
“呃?”他抓回我的手握紧。
“我不知道。”我看了看他,然后低头看我们的手。
“噢!你别这样啊,你别什么都不知道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我唱的,不是你说的,懂吗?”他用夸张但不失温柔的语气哄我。
我想笑一笑来回应他,不料一抬头眼泪掉了下来,我慌忙去擦,却连同他的双手一起举到了眼前,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一张湿漉漉的脸埋在那两只温暖的大手里哭了起来。等我哭够了,哭不动了,他也停止了在我后背的抚摩,吻了吻我的头发,说:“你这么伤心,一定是为了我最前面的话喽。你看,我也跟你一样,我也没有把握呀,要是被一位漂亮小姐拒绝了多没面子呀,所以你没发现吗,我一上火车就开始喝酒 ?俗话说:酒壮熊人胆嘛。”
我没有动,不敢动,虽然胳膊早已发麻。我怕他看见我鼻泡眼肿的模样。其实这时我已经不再计较什么了,我知道自己非常爱他,是愿意嫁给他的。我安静地随他继续哄我:“男人也怕拒绝的,特别是对自己最爱的女孩。现在不都说漂亮的女孩差不多要跑光了吗?所以我得试探试探你是不是也打算跑(出国)哇。来,起来吧,擦擦脸。”他扶起我的头,又递过来一截卫生纸,面对这一小片灰色的粗糙,我忍不住笑了。
这夜,我们在火车上完成了一个彼此人生中都最长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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