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预言：震动在预料之中

　　今日,邓贤的新书《中国知青终结》首印10万册、《当代》第5期全文刊登首发10万册,在全国书市震撼上市。少见的是,之前任何媒体都不知一点风声。据悉出版社已在准备加印事宜,而且将邓贤的《大国之魂》、《中国知青梦》和《流浪金三角》同时重印,一并推出。19日,邓贤在第一时间带着他刚刚收到的《中国知青终结》新书样书和大红招贴,接受了本报 的专访。据说陈凯歌、聂卫平、梁晓声、张抗抗、史铁声等同时代各界名人已在热读该书。编辑刘脚印预言:引起社会读者的震动在预料之中。

　　A青春命运———震撼

　　“我为同时代人的命运大哭大笑,10年的青春蹉跎,现在的悲剧极致……”邓贤沉重地谈到了书中的几个主人公:老康,16岁金三角参加游击队,18岁他端着机枪站着打,一颗子弹飞进枪筒,机枪当即爆开,他的眼睛马上瞎了,手像参差不齐的锯齿!在金三角战斗了20年,回来后像对待战争一样来对待生计,想法谋生,从他大大的墨镜框中露出的黑洞洞的眼眶,我感到辛酸!刘义:在金三角打仗3年,而后流浪了9年,为马帮赶车,当苦力,什么都干过,但只有一条:决不当兵。现在他在曼谷的一家公司,晚上把席子一放,就地睡觉,白天席子一卷到处跑腿,又是7年。他是十足的流浪汉,一直在底层挣扎。还有宫齐,当时在金三角被判了死刑,暴动突围出来,九死一生却无立锥之地。一起暴动的人全部被剿灭,只剩下他一个逃到孤岛颠沛流离。老冷:一辈子为“司令”守坟,因为他亲眼看到了“司令”被自己的人剥皮而死……邓贤不敢再去与他接触第二次。

　　B三种轨迹———终结

　　邓贤说:“中国知青最后的终结和绝响在哪里?我最后在金三角找到了轨迹。三分之一的人,大约一万人,在生死困苦之后随着大返城的潮流,回到故土和亲人在一起;另三分之一,是阵亡或因种种原因留在了那里。有的30年中甚至还没有回过国,跟大家脱离了。格瓦拉式的狂热牺牲精神,超凡的执着前所未有。第三部分,是我的朋友刘义帮我找到的。这群人是这场运动深刻的悲剧性的体现。他们曾在监狱中关过,然后越狱,浪迹天涯,被当成叛军被各种地方势力和武装力量追杀,无家可归,流落在东南亚各国,成为完全的难民和黑户,这是悲剧的极端。”从《中国知青梦》到新书《中国知青终结》,那个梦从出发地走到了它的结局,“我看到了始也看到了终。”

　　C给自己动手术———写作

　　邓贤曾反复去金三角,“就像钻头,在特别难的地方找到了脉络。这群人的命运太独特了。他们不满于平庸的生存,宁可壮烈一回,在战场上熄灭生命。他们步行几千公里去投军,去金三角参战的就有800人,还有红色娘子军连。在战场无论多优秀的人,一枪就撂倒了,不像是演电影,看见子弹在飞,总落不到身上。”邓贤曾数次重走金三角地区,为寻找流落全国的知青他也曾四处流浪。邓贤表示:“这是我的写作中最困难的一次。我写了10稿,耗费了30个月,从40万字删成25万字,惨不忍睹。就像在自己身上动手术。我跟书中的每个人,每个部分都有感情。我写的是群体的命运。”

　　D向理想主义———致敬

　　对于知青群体的历程,邓贤并不感到荒谬:“理想主义永远都是可贵的。这个悲剧是历史进化的,不是自身局限造成的,时势造英雄,那样的天气,湿度和各种条件加在一起,一定会孵化出那样的怪物,虽然我感情上不愿意这样说。结局虽然是残酷的,但我对他们却充满巨大的尊敬、敬仰和热爱。我也不回避他们走向了自己理想的反面,不回避他们身上残暴的一面,正是这样才形成了此书巨大的审美期待,宏大的叙事。”

　　邓贤表示:“这代人还未消亡,故事还在继续,我已经写了三本,或许还会写第四本,写到人性的深处。”

　　记者何炜

　　一

　　“知青”岁月

　　1968年,毛主席发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指示,掀起知青下乡的高潮。此后十年间,全国大约有1700万知青从城市到农村和边疆插队。他们中间有高中生、初中生,还有部分小学生。1971年,成都和重庆共有4万余名初中生到云南生产建设兵团插队,年龄大多16岁左右,当时的初中生邓贤也在这批知青行列。云南边疆地区共有来自北京、上海、成都、重庆以及云南昆明等地的知青数十万人,其中一部分知青偷越国境,跑到金三角。

　　相关连接二

　　邓贤的“知青写作”

　　1991年,邓贤等人为筹办大型知青回顾展《青春无悔》重返云南边疆,行程数千公里,采访收集了大量历史和个人资料。1992年,邓贤出版了反映知青大返城的长篇力作《中国知青梦》,在全国引发强烈反响。1998年初,邓贤出版反映回城知青命运的长篇小说《天堂之门》。同年秋,邓贤首次进入金三角采访,完成《流浪金三角》一书,在金三角,他意外接触到许多无家可归的老知青,这些同龄人的曲折命运和现状引起他的高度关注。2000年,他再次深入金三角,行程数千公里,历时三个月,在泰国、缅甸、老挝等国边境采访了数十位流浪异国的老知青,此后8易其稿,耗时达30个月,完成《中国知青终结》一书。何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