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作品李文和　著莫须有“核机密”案世界瞩目上测谎机入黑狱终得清白美籍华裔科学家披露内幕真相

　　在此后的几年中，我和有些中国科学家相互寄过圣诞贺卡，但这种联系后来就逐渐中断了。

　　另一个问题是，我是否参与过W-88的研究工作。我回答说没有。

　　这时候，我家院子里的树影子已经拖得老长了。卡罗尔两天前打电话约见我的时候，说她想让我不要为《华尔街日报》那篇文章烦恼，见面只需要半个钟头。然而，她的那些问题丝毫没有减少我的烦恼，而且已经快5点了———我已经回答了大约4个小时的问题。可是，卡罗尔和约翰是到我家里来的客人，而且是从联调局来的客人。当时我对调查局还是很尊重的。他们说他们想帮助我解决我的安全许可问题。我相信了他们的话，也许我当时是想相信他们。现在我知道了，那一切都是谎言和伪善，可是我当时还是尽量予以合作的。

　　我们终于停下来歇了一会儿。在问话过程中，我提到我比较喜欢古典音乐，卡罗尔说她也喜欢古典音乐，于是我就让她看了我收藏的古典音乐唱片、磁带和CD唱盘，总共有六七百种。我最喜欢的是贝多芬、莫扎特、肖邦、海顿、舒伯特和李斯特，不过我觉得最了不起的还是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特别是他的《勃兰敦堡协奏曲》。

　　这两个联调局特工只问了我去大陆、台湾和香港的情况，其实我还多次到过欧洲，在那里的国际会议上宣读过论文，不过那也都是经过实验室批准的。在那里开过会之后我喜欢放松一下，去参观我所喜爱的音乐家的故里。我把去德国、奥地利、匈牙利的照片相册拿给卡罗尔和约翰看，我想传达的就是这样的感情。他们似乎很感兴趣，不过也许是装出来的。他们没有问我去欧洲开会的情况。我想联调局所关心的主要是我与中国的联系，因为我的祖先是华人。卡罗尔说他们的调查结束之后，她将专门到我家来跟我谈音乐。

　　他们离开的时候，我想送他们每人一包南投出产的绿茶。这种茶在美国不大容易买得到，而且价格昂贵，可是他们拒绝了。他们最后离开我家的时间是5点30分，在我家呆了四个半小时。飞洋到圣菲去还没有回来，所以那天下午她没有见到他们。

　　使我感到惊讶的是，丹说联调局叫他暂时不要让我回X分部，因为他们想对我进行进一步调查。看来卡罗尔·科弗特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我开始觉得她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而且具有蛇蝎般的歹毒心肠

　　我还在等待让我回X分部的消息。他们不是说12月23日的测谎检查我已经通过了吗？由于我突然被调到隔栅外面的T分部，在我的同事和朋友们看来，我肯定是出了什么异常情况。尤其是在报纸上说到一个出生在台湾的间谍疑犯———在6000多个科学家当中，来自台湾的只有几十个。一想到我20多年的同事们在怀疑我是不是那个间谍，我的心里就很难受，因为我知道那个人不是我。我依然挺胸做人，只跟几个挚友交谈。

　　直到1999年1月21日，也就是在卡罗尔·科弗特和约翰·胡登科到我家找我将近两个星期之后，我才听到来自联调局的消息。他们让我那天下午到洛斯阿拉莫斯闹市区的阿莱格罗餐厅与约翰见面。我们那儿的两条平行主干道，即三一大道和中央大道，被称为“闹市区”，其实路两侧只有几家路边购物中心。

　　和约翰一起来的特工叫迈克。我已经在实验室里面吃过午饭了，所以他们吃饭的时候我只要了一杯咖啡。我想跟约翰随便聊聊。他说过他在大学学的是俄语，于是我就问他对列·托尔斯泰的作品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对俄国的共产主义革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约翰说这使他想起在密执安大学一次期末考试中的问题，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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