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作品

　　李文和　著

　　莫须有“核机密”案世界瞩目上测谎机入黑狱终得清白美籍华裔科学家披露内幕真相

　　第一轮检查结束之后，里奇说道：“文和，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反应很糟糕，没有能通过检查。”我问道：“怎么个糟糕法？”他说在一到十的刻度表上，十分表示回答很完美，一分表示回答完全失败。我在两个主要问题上的得分为二分。

　　我不明白怎么可能是这样。我从来没有把代码A和代码B给过任何未经许可的人。再说我直到昨天才知道W-88是什么，而且W-88的初级炸弹的项目名称还是里奇告诉我的。即使是现在，我对W-88的次级也几乎一无所知。在询问过程中，里奇曾问我知不知道W-88的导弹系统。我不知道。我不可能在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出现失误。听到这个说法之后，我变得心神不宁了。

　　可是我们还继续进行下一轮的问答，还是这个形式，只不过把第一轮的问题进行了重新组合。

　　里奇告诉我，我又失败了。“文和，测谎仪是一个工具，不见得绝对可靠，准确率大概在百分之九十二。从测试结果来看，我想你大概无意中对中国科学家说了一些机密的东西。你能不能想一想你是不是做过这样的事情？比方说，是不是无意中把引爆点的信息告诉了他们？如果你说了，那就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帮助你的，因为对无意所犯错误的惩罚是很轻的。”

　　我愿意再次相信向我提问的人。我太迟钝了，没有看出他们的花样———他们提出一个问题，我的回答则为他们提出更多的问题提供了炮弹，而且再从头来一遍。如果我给的答案不是他们想听到的，他们就一遍一遍地重来。我相信自己是正确的，所以我就一遍一遍地回答。

　　我尽量地回想可能发生过的事情，想帮助澄清测谎结果，证明我的清白。我努力回忆我十多年前，也就是1986和1988年去中国参加国际会议时可能与别人说过的话。我告诉里奇，1986年我也许说过起爆之后喷气形成的问题———这是个技术应用问题，不仅用于武器，还用于像喷墨打印机、石油钻探等。在经过实验室方面的批准之后，我进行了这方面的研究并发表了一些不涉及机密的论文。

　　“文和，现在就承认吧，这是我能帮助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不承认，你走出这个房间之后，我就帮不上你了，而且你也许会被抓起来。”

　　我还提到了我1988年与中国科学家谈到的一个问题，是有关拉格朗日算法和模拟粘质的问题，而且我再次向里奇说明，这些都是非机密的话题。多数工程技术类的大二学生都学了拉格朗日算法，因为这就像代数和微积分一样，是一个基本工具。

　　我在向里奇解释模拟粘质问题的时候遇到了麻烦。他问我有没有从机密的拉格朗日代码中把模拟粘质方面的信息告诉中国人。我尽量向他解释说，那就等于说一加一是机密，因为算术被用在机密代码中了，可是我能看得出我说服不了他。

　　后来我们暂时休息。我离开了一○二房间，沿着三一路朝前走到一家麦当劳餐厅，买了两块鱼肉三明治当午餐。接着我就回到T分部自己的办公室里为里奇找点材料。我想帮助他理解我的工作的性质，使他明白我所研究的核武器代码所运用的科学知识并不是机密。我想让他明白在科学大会上谈到拉格朗日算法或者模拟粘质就像谈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中的E=mc2。这个方程并没有告诉别人如何设计和制造核武器。我找到了一篇我曾经发表过的论文，我想这也许能有助于说明这个问题，就把它带到假日酒店去了。

　　我大概在1点钟左右回到了一○二房间，把我那篇题为“解决弹性-塑性流体问题的二维拉格朗日算法”的论文拿给里奇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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