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作品
李文和 著
莫须有“核机密”案世界瞩目上测谎机入黑狱终得清白美籍华裔科学家披露内幕真相
论文里没有任何涉及机密的内容,而且是得到实验室领导批准之后才发表的。我把这篇论文拿去是为了说明拉格朗日数学方法可以用来解决模拟粘质问题———其中没有任何机密。在我说话的时候,里奇就在我给他的论文上写了个秘密等级,我当即对他说,那他可以把这篇文章当成机密。
那一天没有再进行测谎检查。在下午后一段时间,里奇不断让我回忆是不是把有些机密情况告诉过中国科学家。“文和,现在就承认吧,这是我能帮助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不承认,你走出这个房间之后,我就帮不上你了,而且你也许会被抓起来。”
这时候我对这一套已经厌烦了,只想回去工作。大约3点35分,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里奇说道:“文和,我认为你是个诚实的人,在这两个问题上你没有说谎。可是在测谎记录图上有一些脉冲信号说明,你也许把本不应该说的东西告诉了中国科学家。我还想告诉你,这次测谎检查其实是卡罗尔·科弗特让我来做的,并不是华盛顿局总部的要求。如果我下次没有机会再见到你,我祝你好运。”
他最后说的这几句话跟他昨天说的完全不同,他昨天说测谎是华盛顿的命令,不是卡罗尔。我不知道该相信哪个说法。法庭文件和新闻报道表明的事实是,联调局总部认为瓦肯胡特公司的肯定“没有欺骗”的结论“没有说服力”,认为我“也许没有通过”。
那天快下班的时候,我去了位于办公大楼三楼的克拉伊奇克博士办公室。克拉伊奇克当时是X分部的代理主任,在我们分部当领导已经有好几年了。我觉得有必要请人指点一下,让我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办公室不在X分部里面,所以我找他并没有什么困难。我把最近两天的情况跟他谈了。他摇摇头说:“你们这些人哪,怎么可以在饭店的房间里谈核武器的秘密呢?”他建议我把这件事向反谍处处长肯·希弗汇报。
我听从了他的建议,第二天(1999年2月11日)上午就去找希弗,可是他到圣菲联调局分部去讨论我的案子去了。他的秘书拨通了那边的电话,我和希弗、卡罗尔·科弗特、里奇·霍布古德通了电话。就在他们暗中策划把我当成中国间谍这样的牺牲品的时候,他们还在步步诱我上当。卡罗尔还想稳住我:“文和,里奇·霍布古德、肯·希弗和我现在正在研究对总部的解释。我们知道你是诚实的,也是清白的,我们可以帮助你摆脱困境。也许我们应当再做一次测谎检查,还你个清白。”
我对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应付能力产生怀疑,开始征求上司和朋友的意见。我的朋友们都极力主张我请律师,可是由于固执和傲气,我仍然犹豫不决
在随后几天里,联调局和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的上司那里都没有任何消息。从后来的一些零星报道中,尤其是从联调局和能源部透露出来的信息中,可以看出国会、能源部、司法部和联调局之间所交换的意见,讨论他们“抓我”的种种努力。例如,直接控制科弗特和霍布古德的联调局总部特工克雷格·施密特就有“经过核准”的安排。
根据《华尔街日报》的报道,施密特曾暗示,否定瓦肯胡特的测谎结果,重新进行测谎检查,用这样的办法,联调局就可以把我的案子从能源部手中夺过去。施密特甚至在参议院司法委员会作证说,在里奇·霍布古德为我做测谎检查的时候,我“令人不可思议地”承认自己在数学方程式方面帮助了中国科学家。我谈到的诸如喷气的形成、拉格朗日算法以及模拟粘质等基本科学知识,都被看成我在进行“欺骗”,是令人震惊的“证据”。(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