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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影，你的歌声，永远印在我的心中——”这首人们那么熟悉的《乡恋》，李谷一刚唱出第一句就被一阵近于疯狂而持久的掌声打断了。10月15日晚在中国戏曲学院小阶梯教室，李谷一与该校人文学社的学子们轻松对话，李谷一机智幽默的话语令挤得满满的教室中不时爆发出笑声，一个半小时轻松愉快的对话在李谷一和全体同学的歌声中结束。
李谷一在为学生们示范戏曲压腿与舞蹈压腿的区别 尽管有着平易近人美誉的李谷一以一种近乎自嘲的自我介绍拉近了与台下学生们的距离，但是第一位提问的同学还是请她就为什么要改专业实话实说。李谷一回答的很直率：“当时戏曲不景气，只有八个‘样板戏’，我对文艺失去了信心。最重要的是，如果继续在湖南唱花鼓戏，就要一直夫妻两地分居，所以我放弃了花鼓戏。”此后虽然她一再表示可以回答同学们提出的任何具有挑战性的问题，可是出于职业的训练，她还是多次从同学们善意的“圈套”中轻松过关，让人感到她诙谐的力量无人能敌。
“为艺要靠真才实学”
一位同学起身便问李谷一的艺术心得，面对这个空泛的话题，李谷一沉思了片刻后便从儿时学舞蹈忆起：“从学芭蕾学舞蹈到改行去学唱花鼓戏，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因为当时很少接触戏曲，花鼓戏对我来说是个很陌生的专业，练功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可是花鼓戏这个剧种载歌载舞，老师说我的嗓子非常好，就鼓励我好好干下去。”为了给同学们演示这两个不同的艺术品种，李谷一起身把腿搭到讲台上，甚至脱掉了鞋子，一边示范着舞蹈和戏曲压腿姿势的不同，一边回忆着当时的心境。“当时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甚至有段时间我在拿顶练功时试图把嗓子喊破。可当我熟悉了这个剧种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想法非常幼稚。其实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要自己去慢慢体会，无论是演戏还是唱歌都必须融入感情，要不你所表演的就没有灵魂、没有情感，很难与观众产生共鸣。”
一位同学问李谷一在艺术上成功的“秘诀”是什么，李谷一直率地说：“你们现在从事艺术的年轻一代，肯下苦工夫的不太多。从事艺术是件很艰辛的事情，可是下了‘艺海’，你就必须要为了上岸而拼搏。所以我希望同学们一定要练好基本功。我当时的条件不是很好，在剧团里，别人每天练一次功，我每天都练三次功。有些演员吃不了苦就被淘汰了，可以说我这辈子是吃苦吃出来的。从艺还是需要有真本事，而要有真才实学就得吃苦。”
“情要真，但要适度”
谈到表演，李谷一说，演员一定要演出感情，否则观众就要睡着了。可感情的运用和表达一定要适可而止。她讲了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一次在广州参加演出时，她唱到一半先把自己感动得泪流满面。自以为唱得不错感情挺投入，不想一位老艺术家却说，李谷一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在台上怎么那么痛苦呀！这以后李谷一才明白，艺术不是让你真哭得一塌糊涂，是要你把台下的观众感动得落泪，演员对情的把握一定要适度。
“我反对颓废艺术”
有位同学请李谷一谈谈她对流行音乐的看法，她回答说：“年轻人喜欢流行音乐这很正常，可老年人和年轻人在心理上是有很大区别的，三四十岁以后人的心态自然就静下来了，就会喜欢更深层的艺术形式。现在的年轻人喜欢摇滚音乐，听的忘情时，还会尖叫，可我们这个年龄就不会，如果我见到年轻男歌星也这么叫，别人肯定会说这老太太有病。我支持年轻人喜欢流行音乐，我和一些老艺术家创建中国轻音乐团，就是想把我们已经落后了几十年的流行音乐搞上去。我唱的《乡恋》也可以说代表着中国流行音乐的萌芽。但希望你们从艺的孩子要珍惜现在的舞台，多去想想到底给年轻人送些什么？不要让我们的舞台脱离中国国情，给观众送去更多健康的、上进的、美的艺术，而不是盲目追随国外有些颓废的艺术。我一直反对颓废的艺术。”
“绝不能为金钱牺牲艺术”
李谷一在回答同学们的提问时，最为动情的一次是在谈到追求与机遇时。她说，金钱对我们搞艺术的人影响是很大的，面临金钱与艺术的抉择是件很痛苦的事，钱对艺术、对艺术家也是一种考验。我的原则是绝不能为金钱牺牲艺术。等你们毕业后，要面临分配、找工作，这都面临着激烈的竞争。现在很多人都说花一半的时间学艺，另一半时间寻找机遇，如果这样，当机遇来临的时候，你没有能力又怎么能抓住机遇呢？“我认为，去寻找机遇无可厚非，可我劝大家，还是要学到扎实的本领，你才能在竞争中获胜，咱们搞艺术的才能赢得观众。”
学生：特感动，特有启发
整场对话气氛十分热烈，教室里虽加了不少临时座位，两侧的走道和门口仍站满了学生。活动在李谷一和全体同学合唱《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的歌声中结束，刚刚起身要离开的李谷一立即被请她签名的同学们团团围住。
戏文系的徐姗姗同学说，李谷一老师的心路历程给了我很多启示，比如说以勤为本，不要墨守成规等道理。音乐系的王鹏说：“通过李老师讲述她的艺术人生，我感觉她是个非常正直的人。今天我被李老师的人情味深深地打动，她几次提到做人要正直，从艺要讲艺德，我们的心态也应该这样。要把感情融入到作品中，这对我来说应该是今天最大的收获。”戏文系的董沙沙说：“我最佩服李谷一老师的心态，虽然一生遇到那么多的挫折，仍执著追求艺术，决不放弃。我也会向李老师那样，坚守自己的信念，追寻自己的目标。”
唐雪薇／文信报记者 陆 欣／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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