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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米漫画中不食人间烟火的浪漫情怀这次被杜琪峰和韦家辉改成了一出俗世喜剧。
华语电影传媒大奖评委专栏 本期执笔:王玮 (台湾)
台湾绘本作家几米的原著,香港导演杜琪峰、韦家辉的操盘,银河映像的制作拍摄,金城武和香港演员梁咏琪的搭配,台港两地的取景,再加上华纳的投资和孙燕姿的歌声,《向左走·向右走》真是一个跨区域的奇异组合,更是对观众口味的一大测试。
绘本是台湾近几年出版市场上的新宠儿,几米可说是此一风潮的领导者与“第一品牌”。另一方面,几米的绘本又颇有台湾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的“老”情感。就绘本《向左走·向右走》而言,男女主角固定向左走与向右走的模式似乎不是当下新人类的生活态度;拉小提琴与专情翻译的职业技能更是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浪漫情怀;故事情节则是建立在一个没有手机或计算机网络的逻辑下。如果男女主角在大雨中用手机记下对方的电话号码,断无字迹被雨淋湿而失去联络的可能。当台湾才发生藉计算机网络寻回车祸中走失的小狗时,没有上网的男女主角怎么会像现代人呢?
绘本小说可以将浪漫无限上纲,电影导演未必可以,尤其是观点一向较为实利的香港导演。自从《孤男寡女》与《瘦身男女》的接连卖座后,杜琪峰和韦家辉融合着脱线喜剧、港式嬉闹和刻意滥情的喜剧风格已经是操作熟练、卓然成家。所以几米在绘本中创造出来的浪漫情调和氛围,已然被杜、韦二人操作成一部印有银河映像标志的商业产品。
从杜、韦二人与银河映像的系列喜剧作品来看,《向左走·向右走》是一部标准规格化的电影。影片开场5分钟,杜、韦二人便以简单利落、夸张讨好又合于角色设定的情节铺陈和叙事技巧,解决了男女主角向左走与向右走的问题,并为全片定调。接下来,几米的绘本成为故事骨干与关键画面的呈现,却不是本片的核心精神与情感主轴,信手拈来的还是杜、韦二人一贯的搞笑技巧、感伤手法和喜剧风格。
杜、韦二人的喜剧风格不可不谓算计准确且纯熟高明,其中更有不输于几米的匠心独具!所以能把观众的情绪掌握在股掌之间,总要悲喜交替出现,大起大落。且看配角的设计,就能明白杜、韦二人如何把几米绘本盖上银河映像的商标。房东先生和房东太太交代了男女主角的雨中离别后,便任务完成鞠躬下台;男女配角旨在为真情真爱制造挫折阻碍,同时兼顾扮丑嬉闹。手捧几米绘本的观众,如何可以想到杜、韦二人会创造出一个在温柔女主角面前暴露下体高喊“有没有这么大只”的男人?
不属于原著的配角和情节事件,显露出杜、韦于当下所深信不疑的喜剧手法和商业包装。他们的“深信不疑”更成为一种“信仰”,将影片推向结尾高潮,炮制出一个戏剧效果十足、夸张至极的结局!
我无意贬低杜、韦的商业操作,而且纯就技巧而言,也有其艺高人胆大,让人不得不叹服之处。只是从台湾观众的角度来看,本片是一部“港产文艺喜剧”!矛盾的是,看到金城武和梁咏琪在熟悉的台北街头谈恋爱,似乎又填补了我们一种对“本土化”爱情的渴望!毕竟,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大银幕上看到浪漫的台湾,也很少在黑暗的戏院中被台湾的爱情所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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