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须有“核机密”案世界瞩目
上测谎机入黑狱终得清白
美籍华裔科学家披露内幕真相
纪实作品
李文和自述
李文和 著
马克·霍尔舍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正在盐湖城机场,他是为该市奥林匹克组委会受贿案到那里去的。他手头的工作本来就够多的了。马克说他之所以回了电话,是因为纯宜的声音非常恳切。他当时就说:“把电话挂上。如果联调局找你们,告诉他们你们有律师。尽量避免与记者接触。到洛杉矶来找我。”
第二天,3月11日,也就是我被解聘三天之后,我起了个大早。记者们几个小时之前都去睡觉了。我的案件使得小镇上的旅馆饭店小小地兴隆了一阵。清晨5点,我把车从车库里悄悄地倒出来,驱车两小时来到阿尔伯克基国际机场,然后从那里搭乘一架飞往洛杉矶的航班去见马克·霍尔舍。我希望他能帮助我。
在此之前,我惟一一次聘请律师是为了立遗嘱。就那么一件很简单的事,就花了我200美元,我觉得这一点点小事收费实在太高了。到了洛杉矶闹市区,我乘电梯去了位于15楼的奥梅尔维尼-迈尔斯法律事务所。从大楼里那些气派的办公室,我就知道自己要花的钱会比立遗嘱的时候多得多。
我的钱不多。这一点我想尽量向与我见面的律师马克·霍尔舍说清楚。他比较年轻,大约36岁,体形健美,像个运动员。我感到跟他谈话比较自在。我告诉他我是清白的,并说我相信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即使在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马克说他对我的案子只是略有所闻,他想先听听,然后才能决定能不能为我当辩护律师。
我们谈了两个小时。主要是我在谈,马克边听边做些笔记。他看起来很精明,而且非常友善。他是在南加州长大的,在伯克利上的大学,学的是法律。他的父亲是航天工业的退休科学家。
第二天我到他办公室去,又谈了一些情况。这一次我见到了另一位律师。她叫蒂娜·华,是个华裔,像纯宜一样,个子比较高。她会说汉语,所以我们用汉语寒暄了一番。他们是不是会接我的案子,我还不清楚。马克告诉我,他们事务所在世界各地的律师总共有700多人,他们有一部分工作就涉及到加州大学和能源部,这可能影响到他接我的案子。他让我改天再去一次,他要先把我的案子跟事务所的管理层汇报一下。后来他曾经告诉我,他们事务所里不是每个人都认为应当替我当律师。我知道这里面有原因———毕竟报纸上说我是个间谍,而且我又没有多少钱。再说,我的律师所面临的对手是联调局、实验室和政府。
第二天我去律师事务所的时候,马克有了好消息:事务所决定接我的案子。他说,我与政府之间的麻烦显然需要由律师来处理。这消息使我如释重负,因为我当时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开了一张1万美元的支票,付给事务所作为聘用定金。这对我来说不是一笔小数字,但是我觉得,这点钱从他们的标准来看是微不足道的。除了这笔定金之外,奥梅尔维尼-迈尔斯法律事务所的服务将是无偿的,他们不再收取其他附加费用。马克、蒂娜和所里其他律师对我的案子开始日以继夜地研究,以准备为我进行辩护。
此后的两个星期我都呆在洛杉矶,每周去见马克和蒂娜两次,对新闻中最近有关我的那些无中生有的材料进行核对,看看实际情况究竟如何。我住在我妹妹安杰拉家里,有时候散步到很远的地方,有时候去买买菜,给他们做饭,让他们下班或者放学回来的人能吃上一口现成饭。有时候我走进商店或者饭馆的时候,能看到电视上正在播放有关我的消息,背景就是我家在怀特罗克的房子。那些记者此刻不知我在何处,仍然在我家四周安营扎寨等着我。他们想不到我正在洛杉矶看着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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