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现场

　　张晓舟

　　“第三现场”对本报读者来说已不陌生，张晓舟一直在这个场所，不遗余力地推广摇滚和先锋音乐。

　　先锋同时也意味着“非注流”，在流行音乐、流行歌曲的主流之外的音乐现象，有它桀傲独立的气质。大多数人对它还比较陌生，但陌生不意味着拒绝和排斥，所以不妨继续来了解了解。

　　原定9月举行的电子音乐节流产，原拟邀请两位参加北京国际声纳艺术节的音乐家来穗，也因对方时间关系而落空，但卡可夫斯基（Ｚｂｉｇｎｉｅｗ　Ｋａｒｋｏｗｉｓｋｉ）的再度来访将成为广州实验电子演出计划重新启动的契机，在参加完北京声纳艺术节后，卡可夫斯基继续在中国巡演，明晚（11月8日）他将和香港实验音乐家李劲松（ＤＪ　Ｄｅｅ）在广州联手合作。

　　卡可夫斯基是我见过的第二个波兰人。第一个是那个叫做Ｏｌｅｓ的中大人类学学生，可惜他毕业回国了，否则可以看一场朋克大战先锋的好戏。4年前Ｏｌｅｓ在“不插电”酒吧朗诵过自己的诗并即兴演唱了波兰团结工会时期朋克乐队ＬａｄｙＰｕｎｋ的歌。波兰盛产政治朋克一点也不奇怪，恕我孤陋寡闻，我是直到去年夏天在日本找到波兰的工业噪音唱片，才惊觉肖邦的国度绝不仅仅是卢托斯拉夫斯基……而以卡可夫斯基45岁的年纪，也堪称当代音乐演变的活化石，作为科班出身的学院派却自少经历朋克和工业音乐的洗礼，最后走到当代音乐的最前沿。和上一代学院派先锋作曲家的处境不同，卡可夫斯基上路的时候无论是摇滚乐还是学院派已然传统森严。一个人能在求学阶段就经受Ｓｅｘ　Ｐｉｓｔｏｌｓ和Ｘｅｎａｋｉｓ门外门内的双重扫荡是幸福的，既有的音乐思维定势被清空，崭新的声音时刻刷新激变。作为约翰·凯奇式的理论家和教育家，卡可夫斯基将“即兴”的理念推至极致：是的，下一刻总是在“抹掉”这一刻。

　　但约翰·凯奇也已成“古典”，虽然他的思想永远向未来开放，但“加料钢琴”的发明家大概也难以想像今日电子时代卡可夫斯基的新发明——手势动作感应控制器（Ｇｅｓｔｕｒａｌ　Ｃｏｎｔｒｏｌｌｅｒ）。只需在空中自由挥手，不用接触乐器、设备、电脑就可以演奏。作曲、指挥、演奏集于一身、一瞬！疯狂吧？不，卡可夫斯基和他的同道正在向这一理想迈进，约翰·凯奇的《音乐的未来》（一个著名的演说和宣言）永远需要有人不断用实践去刷新。

　　去年在日本那家噪音专门店竟然连Ｍｅｒｚｂｏｗ都买不到（断货），现在，新宿那家令我流连不已的店里，该有Ｍｅｒｚｂｏｗ和卡可夫斯基那张《不味苦》卖了吧？那是在李劲松的Ｎｏｉｓｅ　Ａｓｉａ出的，Ｎｏｉｓｅ　Ａｓｉａ还将出版卡可夫斯基和西班牙的弗朗西斯科·洛佩兹合作的一张唱片。此次中国巡演后，卡可夫斯基将和李劲松合作一张唱片，灵感或许就将来源于11月8日的广州音乐会。

　　除了招牌的暴虐噪音和高压高频，卡可夫斯基这一次应该会有新意思，毕竟，李劲松新近的Ａｍｂｉｅｎｔ　可是大异其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