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万伯翱来源:
最近在凤凰卫视上看到海明威白发苍苍的儿子,他说道:“我父亲除了写作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海洋上的垂钓,他把垂钓视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今年夏天去古巴———当年作家垂钓和《老人与海》写作取材的地方———时,在哈瓦那机场里,发现了印有他全神贯注海钓的明信片。我拿来仔细观赏,明信片印制特别,有着明显的凸凹感。上面用西班牙文
和英文写着:“海明威,一位旅行家、猎手、钓鱼家和举世闻名的作家。他生于美国的伊利诺斯州的奥克帕克,从1938年到1960年在古巴哈瓦那居住”,我这个钓鱼和海明威迷对这张明信片爱不释手,当即就把它买了下来。
海明威的传略上表明,早在儿童时期他就是一位体育运动爱好者,对足球、拳击、长跑、摔跤等体育运动都有着浓厚的兴趣,而且成绩不凡。钓鱼和打猎都和他父亲的言传身教分不开,因为他父亲本人就是个中好手。海明威还不到三岁,父亲就给了他钓鱼竿,十岁时给了他猎枪。
鲁迅先生说过,成功的作家都是描写他周围最熟悉的人和事物,而不是看到、知道一点点就随意动笔的。海明威太熟悉大海、钓鱼和打猎了,他初期的一系列短篇作品中不少人物是参与钓鱼和打猎运动的。而他50多岁时荣获诺贝尔大奖的《老人与海》就是描写人和大鱼、大海搏斗的精彩华章,他自己更曾钓起过468磅的蓝旗鱼和300磅的鲔鱼,这都超过高大健壮、当时体重为225磅的海明威本身的高度和重量了。
值得一提的是20世纪50年代中期,海明威对古巴人民革命领袖卡斯特罗有好感,并“暗中资助他”。到1959年卡氏革命得势时,喜爱钓鱼的卡斯特罗参加了海明威举办的钓旗鱼大赛。钓巨鱼蓝旗在夏威夷被称为“钓坛的最高境界”,被称为“运动钓鱼”(sportsfishing)。难怪夏威夷钓场高高悬挂的广告牌上写着:“钓坛的最高境界———搏斗———钓鱼高手们来钓蓝色大马林吧,试试你的运气和手气吧!”和这种海钓的冒险和搏击比起来,我们平时在内陆塘边柳下清风明月的淡水垂钓就可称为“小儿科”了。满以为自己能获胜的海明威,竟以几十磅之差败给了卡斯特罗。使他最不服气的是,在卡氏拖拉巨鱼时,有几位警员和老钓手帮助了这位显赫的人物,照例鱼没出水时别人是不能帮忙的。在后来的比赛中,海明威夺得桂冠,他慷慨地拿出了全部奖金,请全部钓鱼爱好者痛饮啤酒,以示友好。
有评论家说:海明威极讲究遣词造句,他晚年的文章很少使用修饰词,只用连接词对名词和动词进行连接,文章显得简洁有力。请好好欣赏这一段《老人与海》吧:
“鱼没有吃饵,但也没有逃开。过了片刻,它又来触动了。拉拽力量很大,一定是条大鱼。正如老人所期待的,鱼已咬住了,好像把小船轻轻拖动。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四个钟头。……他知道现在这一条鱼,也不是一条平常的鱼。鱼把老人拖倒,伤到他的眼睛下方,但老人永远不会气馁,因为鱼是他的敌人,同时也是知心朋友。”
鱼和人的对立统一的关系就这样简单而又生动地呈现在读者面前,这是何等超脱的笔力!我希望每一个真正的钓手和爱好文字的人,永远都会记住海明威这句话:
“鱼是他的敌人,同时也是他的知心朋友!”(万伯翱)
本文获首届华夏作家网杯文学大赛二等奖。作者万伯翱是国家体育总局人力资源开发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