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作品李文和　著莫须有“核机密”案世界瞩目上测谎机入黑狱终得清白美籍华裔科学家披露内幕真相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丹·布津。他为人随和、办事认真，比马克的岁数要大一些。他跟马克和布赖恩一样，也当过助理律师，曾在联调局局长路易斯·弗里希手下工作过，在纽约市调查有组织的犯罪活动，净化了富尔顿大街的鱼市。

　　这次见面的目的是评估政府是否准备对我进行刑事起诉。我的律师们可以借此证明为什么不应当这样做。在位于阿尔伯克基闹市区、哈特大饭店旁边的检察官办公室，我们与公诉人以很有意思的安排方式见了面。公诉人在一个房间里，我的律师们在另一个房间，而我则坐在走廊另一端的一个房间里。新墨西哥州的律师约翰·凯利与另一位政府公诉人罗伯特·戈伦斯在一起。此外还有三名联调局特工：阿尔伯克基联调分局局长戴维·基钦、到明尼苏达州找我侄女洛丽进行调查后回来的罗伯特·梅塞默尔，还有一名特工。

　　公诉人把向我提出的问题告诉我的律师，我的律师先跟他们讨论，然后自己再讨论，最后把问题拿到我这边来。我回答之后，再由他们把我的回答带过去。公诉人不能直接跟我谈，所以我所说的话不能用做对我不利的证据。这是一种试探性的“相互了解”的见面方式，可是，话说回来了，我们倒是希望他们决定不要再找我。

　　这时候，已经明显可以看出一些苗头：政府正准备放弃有关我从事间谍活动、窃取W-88机密的说法。他们通过我的律师再度问到我的中国之行、受雇情况、咨询工作，可是他们现在的重点是关于我使用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计算机系统的情况。我的律师们带着问题走进我所在的房间，然后到那个房间去转述我的回答。

　　公诉人问到我那些录了文件的磁带。已经没有了，我把它们毁掉了。于是我回答：“没有磁带。”这句话说错了。我的意思是现在磁带已经不存在了。

　　马克和丹把我的回答转达过去，接着又回来了。我知道还有什么问题。“他们说他们有你的磁带的复制件，说磁带是你制作的。这怎么解释？”我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向马克和丹表示歉意说：“我是复制过磁带，可是我又把它们毁掉了。我说的意思是现在已经没有磁带了。”

　　自从跟联调局打交道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说错了话。我不是完人。我敢肯定任何一个像我这样经过多次询问的人，都难免会出一两次错误。我的表现比政府方面好得多了，因为他们多次在我的问题上制造谣言。在经过这么多次询问之后，这一次———用联调局特工罗伯特·梅塞默尔的话来说———我“说错了话”。政府方面早就有了答案。我后来听说他们在大陪审团调查的时候，对我的亲人们所提的问题全都与磁带有关。

　　我的律师们告诉公诉人说磁带被毁掉了。从这一时刻起，公诉人惟一想知道的就是，我是怎么处理那些磁带的，但他们却没有承诺不对我进行指控，所以我的律师就没有理他们。尽管那次了解情况的见面会上获得的信息是不应当用作对我不利的证据拿出来的，然而正如我所料，他们抓住我关于磁带的那句“说错的话”大做文章———把这件事捅给了国会并透露给媒体，说这是我的“欺骗性本质”，从而证明我有罪。

　　凯利检察官说，他们会在一个星期内决定是否会对我进行起诉。由于我的案子在各个层面上都与政治有牵连，国会中民主党与共和党都要求立即对我起诉，马克和丹随即提出与司法部官员和公诉人在华盛顿见面的要求。

　　两路政治大军都在集结对付我的力量。可是在一次参议院的听证会上，汤普森-利伯曼政府事务委员会一个叫艾伦·科恩布鲁姆的司法部高官受到了质询，因为他没有给联调局特工签发对我办公室计算机进行检查的检查证。（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