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记者 李清)
本届艺术节“巴金文学周”最后出场的话剧之《家》,昨晚终于在上海大剧院揭开了首演大幕。且不论此次来沪的一长串明星阵容,也不说《家》剧组这些天如何紧张忙碌,单是凭着“巴老原著+曹禺剧本+陈薪伊导演”的黄金组合,就足以让大剧院门口热闹异常,出现一票难求的盛况。
较量
“大屋顶”的桎梏与现代观众
2003年11月9日晚7点30分,对于从这个城市四面八方赶来、争睹新《家》“开张”的观众来说,迎接他们的是一场理智与情感的较量。要在三个小时内,融入巴金笔下那个特定年代、特定制度,感同身受“一群备受桎梏的人们的故事”,不是一件特别轻松的事。为此陈薪伊在节目单上写道:“许多年前我曾到过巴金的故乡成都……到通顺街口的时候我回眸一望,却看见一个硕大的屋顶———像堵着人的心似地堵着人的眼。当时我想,我若有机会排《家》,一定要把这让人心堵的大屋顶作为《家》的象征……”于是,在充满大写意的舞台上,象征封锁、压迫、沉重制度的屋顶,在三小时的演出中始终沉甸甸压着观众的视线,成为话剧之《家》的标志性符号。
亮色
挣扎在情与义间的觉新
全剧中数一数二的独幕长戏,出现在瑞珏(奚美娟)与觉新(王诗槐)长达15分钟的一番内心较量中。好一个王诗槐,将一个徘徊在“情”与“义”之间的男人,从挣扎、矛盾到无奈、认命的内在情绪,层层推进、环环相扣。让观众对这个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角色,平生了几番人情常理。而此刻,窗外树影婆娑、迷雾氤氲,窗内洞房花烛、情愫暗涌,再和着凄凄的萧声,各怀心事的夫妇两人你来我往,明推暗涌,在对话与独白的世界中难分难解,在迎接和拒绝的情感中颠沛沉浮……
特异
一张旧唱片带来的高潮
美国爵士女伶G.F演唱的一曲《SonnyBoy》,让年轻时的巴金非常喜欢,他在书简中无意提及的这一笔,没想到却给陈薪伊这次导演《家》带来了无尽信心。
“when there is a blue sky,Idontmind……”青春动听的旋律史无前例地五次响起,穿插于“送唱片”、“鸣凤死”、“觉民逃婚”、“觉慧出走”和终了“觉慧与觉新团圆”5场戏里,成为全剧为数不多的高潮。
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家人们”时而声嘶力竭的控诉,时而有气无力的低喃。所有的人性挣扎最终都归于无声的沉寂,留给观众的只有无尽的压抑。而这压抑又是无从排遣的,因是找不到具体来由,所以也就索性任其无奈到底。不由让人强烈感受到鲁迅的名句———“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