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作品
李文和 著
莫须有“核机密”案世界瞩目
上测谎机入黑狱终得清白
美籍华裔科学家披露内幕真相
在我头顶上方悬了这么长时间的石头终于掉下来了。我没有惊惶失措。我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做一些准备
司法部就像一个破损的下水管道,再次开始渗漏信息。突然之间,媒体上关于我丢失计算机软盘的报道变得沸沸扬扬,还说我无法做出解释。这些都是谎言。我从来没有谈到过什么计算机软盘的问题。我不知道联调局指的是不是从我家里搜查到的磁盘。似乎没有什么人能说出自己的计算机文件、软盘、CD-ROM、压缩驱动器以及他(或她)所拥有的其他东西,可是在我的案子中,似乎我就应当能解释他们向媒体透露的所有情况似的。
马克谈起过我可能被起诉的问题。如果联调局来逮捕我的时候马克不在场,约翰·克莱因将在阿尔伯克基做我的法律代表。我的律师们与我一起讨论了万一允许交保释放需要用钱的时候,我能筹集到多少钱。我们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可能很快就会遭到起诉。所以我打电话告诉中儿,如果他在晚间新闻上看到我被起诉的消息,那也不用担心。
这些讨论都没有让我对1999年12月10日(星期五)的逮捕有任何思想准备。12点钟左右,我接到约翰·克莱因的电话。当时我正在切菜准备做午饭。约翰在去洛杉矶的律师大会上发言之前,他先到马克·霍尔舍的办公室与他谈了我的案子。这时候他们接到联调局一个电话,说他们的特工已经出发,要到洛斯阿拉莫斯来逮捕我,15分钟之后就会到我家。约翰告诉我,说马克已经动身去机场,要到阿尔伯克基为我出庭。约翰还说他自己一发完言就赶回来。他要我保持冷静,与联调局合作,不要大吵大闹。
在我头顶上方悬了这么长时间的石头终于掉下来了。我没有惊惶失措。我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做一些准备。这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今天我们家周围又多了一些记者和电视转播车:是联调局和司法部向他们透露了消息。事后我听说,在我接到电话的同时,孙伯先和斯泰西·科恩都接到了记者打去的电话———记者们已经了解到起诉和控告的细节,而我的律师和我本人还一无所知。
媒体都知道了,可是联调局只给了我和我的律师15分钟的准备时间,这件事使我非常恼火。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对于“媒体审判”给我的新的侮辱,我又何必感到惊讶呢?我能看出联调局和媒体之间的伙伴关系,因为媒体需要把透露给他们的消息和我被投入监狱的尊容拍下来,这样他们就可以多卖出一些报纸,多播出一些电视广告。他们在制造新闻方面的利益比我享受公正待遇的权利更加重要。我已经来不及把午饭做完。可是我已经饿了。我停下手中切菜的活儿,让妻子接着做饭。我赶快为自己做了两块火鸡三明治,先吃掉一块,把另一块包起来留着后来再吃。这件事做对了,因为我直到晚上很晚才吃上东西。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告诉我的孩子们。我先打通了纯宜的电话。说联调局要来抓我了,不要惊慌,今天晚上的新闻上会有。不要担心。我会没事的。
纯宜呜咽起来。她力图控制自己,可是她的声音在颤抖。女儿的恐惧和痛苦使我心如刀绞。他们为我提心吊胆,自己也很痛苦。给纯宜打完电话之后,我已经不忍心再给中儿打电话。我知道他正在准备医学院一年级的期末考试。如果现在不告诉他,他至少还可以多几个小时的学习时间。我知道,一旦他得知我被逮捕的消息,就不会再有心思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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