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爱抛头露面的作家刘震云,因为小说《手机》即将出版面市,也开始了公开作“秀”。毕竟,20万的首印数,可不是开玩笑的。昨天,他通过电话连线,同时接受全国媒体的“拷问”。记者问他,这是否与他平日里的形象不太吻合时,说话慢悠悠的刘震云竟然提到了“职业操守”。他说长江文艺出版社的老总金丽红常在耳边开导他,不能老是埋头种瓜,还得出来卖。刘震云想,那就出来卖吧,不过多少有点别扭。因为刘震云觉得,一个作家的话,在作品里已经说得差不多了,重新说一遍,显得挺多余,但即便多余也要说,这就是
刘震云的障碍。
晨报记者 徐 颖
电影只是一盘菜
记者:现在来谈小说《手机》,怕不怕泄露秘密,电影那边似乎风声很紧?
刘震云:如果是谈小说,那无所谓,因为电影只是用了小说的1/3。电影和小说的特点非常不一样,如果说电影是端上来的一盆菜,色香味俱全,那么小说展现的则是厨房里的景象,人们看得见刀光,也看得见火苗。电影是热闹的,而小说则是静的。
记者:小说《手机》的故事是什么?
刘震云:这是一部关于人们日常“说话”的小说。据统计,人从早上睁开眼睛,到晚上闭上眼睛,要说三千多句话。如果有人夜里说梦话,还得再加上三十多句。在这部小说中有许多嘴,有人不爱说话,有人在说假话,有人在说傻话,有人在说实话,有人是话中有话。主人公严守一是一个以“说话”为生的人,在电视台主持节目。他的节目以说真话见长,但在日常生活中,他不由自主开始说谎话。当谎话和手机连在一起时,手机就变成了手雷。
记者:小说《手机》的写作有没有原型,主人公严守一是否对应某个节目主持人?
刘震云:找一个主持人做主人公,只是觉得这个职业写起来方便,小说写的不光是手机的事,主要写人说话的事。主持人以说话为生,这个行业与说话最接近。在小说中,不光主人公是以说话为职业,还有大学教授、教台词的老师等,都是以说话为生的人。
与冯小刚互借“东风”
记者:电影《手机》用的1/3是否是小说中最精彩的部分?
刘震云:电影那1/3,是最贴近当下生活的那部分,也就是手机如何变手雷。但小说最精彩的是第三部分,因为我找到了未来小说创作的生长点。
记者:能说一下对冯小刚的评价吗?
刘震云:冯小刚是电影圈里的一个异数,他不是偶数。所谓的偶数,就是有许多东西是与别人相同的,但冯小刚身上不同的东西多一点。不同的东西多,说明他有话要说,相同的东西多,说明他是没话找话说。冯小刚就是有话要说的那种。
记者:据悉小说将抢在电影首映之前先上市,到时你和冯小刚,究竟谁借谁的东风?
刘震云:可以说,是火借风势,风借火势。对于读者和观众而言,两者非常不同,所以,看电影和读小说,不是在和同一个人谈恋爱,而是和两个不同的对象谈两次恋爱,会有完全不同的感觉。
《手机》放慢了话语速度
记者:《手机》与你以往的小说有何不同?
刘震云:最大的不同就是话语速度的不同。写《一地鸡毛》时的话语速度,与日常生活合拍,因此比较容易接受。到了《故乡面和花朵》、《一腔废话》,大部分是胡思乱想,比正常生活速度快,因此许多人反映看不懂。到了《手机》,话语又迟缓了下来,说话速度变慢,也更容易接近事物的本质。
记者:在《手机》里,你找到了什么?
刘震云:写《手机》时,我开始从关心人的身体转为关心人的语言,关心人最本质的几句话。也就是从人一天要说的三千多句话转移到那最本质的10句。这是我写作中的一种摸索。作家是个艰难的职业。对于作家而言,文字和结构能力相差无几,最大的差别就是创作源头,也就是对事件不同的看法、体味和感觉。这种寻找的过程很艰难,但也许,写作的全部魅力也在这里。
记者:你找到了那10句最本质的话吗?
刘震云:是,在小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