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作品
莫须有“核机密”案世界瞩目
上测谎机入黑狱终得清白
美籍华裔科学家披露内幕真相
李文和 著
公诉人提出了一个说法,叫做“特别管理法”,制定了一些与我的监禁有关的规则。我在这个办法的管理之下,成了个非常特别的犯人———我加入了不到12个人的最危险的“囚犯精英”的行列。可是那些人跟我不同,他们都判了刑,至少他们是这么说的。我从来没有听说其他犯人受到过我这样的待遇。这个“特别管理法”长达15页,上面规定了如何对待我的办法。他们要我在上面签字。凯利检察官辞职之后,成为代理检察官的公诉人罗伯特·戈伦斯,在报请司法部长珍妮特·雷诺亲自批准后,宣布了下列监禁条件:
单独监禁,不得与任何规定之外的人接触,以防机密信息外传;
不得与任何人有书面或者录音联系;
不得通过第三者给律师打电话;
只准许律师来访;
使用译员的若干限制;
需要翻译的信件只能由法庭认可的译员承担;
如果监听到违反这些严格规定的电话,全家人的电话都将被中止;
来往信件首先交政府方面拍照、分析并复印。
此外还有个附加条款,那就是,在监狱规则与特别管理法有矛盾的时候,按照两者中更严格的规定执行。这种处心积虑的做法实在令人恶心。这一切为的是讨好政府以及那些政客:似乎他们终于把中国间谍关起来了。
我入狱第一天晚上打过一次电话,此后两个星期内他们没有允许我打过一个电话。狱吏们执行的是联调局的命令———没有联调局的许可,他们什么都不准我做。虽然联调局把我抓起来了,但是他们还没有拿出监禁我的具体办法。在检察官和联调局发布命令之前,普通犯人能做的事我都不许做。
我原以为我受到的是与其他犯人一样的待遇———手铐脚镣,24小时专人监视,我的每个活动都被记录在案:我是醒着还是睡着了,什么时候冲的淋浴,什么时候上的厕所。那些看守人员至少还有下班休息的时候;他们每八个小时换一班。可是对我来说,这种有失尊严的待遇却没有中止的时候。珍妮特·雷诺、政府方面、甚至一些亚裔美国人和另外一些人都说我在狱中肯定一切都很好,因为我没有进行任何投诉。可是在我被关起来的第一个月里,我甚至不知道我还可以投诉。
南希·霍兰德代表我多次提出要求:允许我和家里人用汉语进行交谈;把我家里人的探视时间改在星期六,这样我的孩子们过来看我的时候要方便一些;多给我一些水果;允许我有个收音机;给我安排锻炼身体的时间。每项要求都是一场斗争。南希坚持不懈的努力使我能在狱中坚持下来。许多人致函珍妮特·雷诺和其他政府官员,指出我在狱中的恶劣条件,这对我也是很大的帮助。南希对一名记者说,我的狱中条件使她感到震惊:“我以前的委托人中有杀人犯、瘾君子、被指控窃取政府数百万美元的人,应有尽有,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受到过像李文和这样的虐待。”
我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美国人有权免受“残酷和非正常的”惩罚,逆来顺受地接受了这些虐待。我不知道可以通过投诉反映我一直感到很冷,大多数时间冷得发抖,因为除了那两条薄薄的毯子,我身上只有那件号衣和单薄的内衣。我的胡子长长了,指甲也长长了,因为我既没有剃须刀,也没有指甲钳。我问看守能不能帮帮忙,他终于给我找了一把生了锈的旧指甲钳。我问他能不能再给我加一件衣服,因为监狱里温度太低,他给我拿来一件破烂不堪的旧运动裤———我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么一条破玩意儿给我。我把那条裤子撕开,把两个裤腿套在手臂上,像穿上衣一样把它穿了起来。(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