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如一
李如一专栏
看过《不可撤消》后会发现两点,一是媒体何其无聊,拼命渲染那九分钟的强奸戏,又何其可笑,把这九分钟当成观众看完后头晕恶心的原因
——李如一
今年看过的最好的两部电影,一部是《不可撤销》(Irreversible),另一部是《杀死比尔》(Kill Bill)。
看过《不可撤销》后会发现两点,一是媒体何其无聊,拼命渲染那九分钟的强奸戏,又何其可笑,把这九分钟当成观众看完后头晕恶心的原因;二是自己何其失败,直直地将Irreversible译成“不可撤销”,很明显,DVD包装上的《不可逆转》要合适得多。
拜托,那段地下通道的强奸戏,根本只是个中景,而且灯光昏暗,两人的动作又单调重复,想看好戏的毕竟失望而去,且全过程并未暴露性器官,恐怕就是连广州美院那位神经脆弱、最近败诉给广东美术馆的教师也不会有“恶心”的感觉。
真正容易令人产生生理上的“恶心”之感的,是那些不断旋转(不只是晃动,是真的旋转,360度的旋转,而且真的是不断,全片几乎无一刻不在转)的镜头。在电视屏幕上看尚好,难以想像在电影院是什么感觉。我想体质稍差的人,就算坚持到最后,也会被片尾那高速闪动的黑底白字触发偏头痛。
片子为什么好?因为形式与内容高度统一,且形式极具创造性与爆炸力(即便是看过了同样反转叙事的《记忆碎片》依然如此),从那些左右颠倒的字母,简洁有力的片头设计,文森特·卡索高度Intense的表演,Daft Punk成员不断反复却不腻味的配乐,以及最后超大旋转镜头配贝多芬第七交响乐第二乐章这一神来之笔,一切都散发一种Tough/Harsh/Raw的味道,一如噪音艺术领域的海尔穆·谢弗(Helmut Schaefer)。
《杀死比尔》一样让人充分体会到媒体的虚妄。之前铺天盖地的宣传,敢情没有一个抓住了重点。达瑞·汉娜企图用毒针杀死乌玛·瑟曼的那场戏,配上希区柯克御用配乐师伯纳德·赫曼(Bernhard Herrmann)怪异吓人的“Twisted Nerve”,再以分割画面处理之,无论是声音的过渡还是声音画面的配合上都是如此天衣无缝。单是这一场戏,塔伦蒂诺已经打败了大部分导演。更别提他能把那么难看的刘玉玲拍得那么有气质,当她带领众手下随着布袋寅泰的“Battle without Honor or Humanity”(注意深作欣二有部电影也叫这个名字)以慢动作走入青叶屋,转弯时那一低头的风情,足以令人倒带重复看上八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