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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街上没有那么多的声响,世界仿佛很单纯。没有红红绿绿,没有贪官,没有大款,没有毒品和小姐,好像街上的坏蛋也是凤毛麟角,甚至可以夜不闭户,反正谁家也没什么东西可偷。没有香港肥皂剧,没有美国大片,只有八个样板戏。身处那个时代,你只能看它光明的一面,而它的黑暗面则被藏起,等到那个时代终结才会被提起。
伤痕
1977年,一种叫“伤痕文学”的东西开始在中国的文化圈流行。“伤痕”一词,是对这类作品最准确、生动的描述。所谓“伤痕文学”,实际上就是一群曾经在过去的年代里经受苦难与不幸的人舔舐伤口的文字。因为“伤痕文学”,在1980年代初期,出现了一批“伤痕电影”,最著名的就是吴永刚导演的《巴山夜雨》与谢晋的《天云山传奇》。
《巴山夜雨》讲了一个很清澈的故事,发生在“文革”时代,一条轮船上,一个叫秋石的诗人被押送的旅途中,遭遇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之间的爱、理解、亲近与同情。影片风格淡泊,着力刻画一个动荡年代中人性的纯洁与美好。
杨延晋的《小街》同样令人难忘。故事发生在一条雾蒙蒙的小街上,一个叫夏的小伙子遇上了一个叫俞的“男孩”。后来,他才发现原来俞是个女孩子,因为母亲是“黑帮分子”才不得不女扮男装。之后,他们开始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田壮壮的《蓝风筝》,并不属于伤痕时期的电影,可能正因为如此,片中那些“伤痕”才更具有一种诗性的力量。就像那只蓝风筝在天上飘,在孩子的眼中,在母亲的眼中,仿佛一切辛酸与泪水都已消散无影。
知青
如今的孩子可能无法想像,当年,曾有像他们一样大的少男少女,不得不背一只行囊背井离乡,去经历一次身体及精神的历练,他们最宝贵的青春岁月就被埋葬在陌生的地方,有些人甚至失去了生命。可是如今,他们却成了中国生存能力最旺盛的一批人。
《我们的田野》是谢飞的第一部电影,很青春很干净。秋天金黄色的田野与冬天白茫茫的雪地,歌声、笑声,年轻人的理想与爱情,在这个大背景的映衬下光洁无瑕,画面很美,是知青电影中非常具有影像魅力的一部作品。
张暖忻的《青春祭》讲述的是一个女知青,落户到傣族的村寨里,却意外地过上了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本片在当年是部禁片,因为其中有李凤绪与傣族姑娘们在水中裸泳的一个镜头。
阿城最有名的三部小说是《棋王》、《孩子王》和《树王》。后来,《棋王》和《孩子王》被滕文骥、陈凯歌改编成同名电影。同样是“伤痕电影”中的精品。
荒唐
黄建新的《黑炮事件》,是一部值得一提的片子。故事以一封电报为起点,喜欢下棋的工程师因为将一枚棋子丢失在旅馆里,于是发了封电报去寻找。因为电报中出现了“黑炮”字样,被怀疑为特务的联络暗号,于是接下来一系列可笑的故事发生。影片以辛辣的口吻嘲讽了“文革”遗留下来的那种捕风捉影的气氛。这是黄建新的第二部作品,他黑色喜剧的风格已见雏形。
成长
少年是任何时代都别具风格的一个群体,特别是在相对浓烈的政治背景下,他们更显独立、乖戾,有一种出世的逍遥。
《阳光灿烂的日子》是一部很异类的“文革”故事,同其他导演相比,姜文对那段历史并没有太多纠缠不清的情绪,于是电影也拍得格外阳光灿烂。砖头、钥匙、自行车、朦胧的对异性的向往成了电影的主题,我们就像主人公马小军一样,成长变得诗意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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