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冯小刚为2003巨星炫风超级盛典颁奖礼来到上海。但冯小刚是有“私心”的，走秀为辅，为《手机》作宣传才是主。已经为《手机》唠叨了半个多月，昨天冯小刚笑称：“我要再做一次祥林嫂，还是那阿毛的事！”

　　前奏：占领上海主阵地

　　2003年岁末最值得期待的国产片，冯小刚的《手机》公映终于进入倒计时：12月16日北京提前首映，12月18日全国公映，上海群星闪烁，冯小刚电影中出现过的“女主角”都将到沪为《手机》捧场，上海成为最盛大的宣传主攻地。

　　《无间道3》选定12月8日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全亚洲的首映仪式，紧跟而上的《手机》自然也不会在声势上逊色，把主战场摆在了上海。“我觉得人民大会堂和电影不搭界，上海具有更有利的条件。”冯小刚说。12月18日，《手机》的全体主创人员、演员（目前除了张国立）都将亲临上海，出席六家影院的观众见面礼。

　　这次破天荒，《手机》主创人员、演员将在上海逗留两天。12月9日，冯小刚的电影回顾展也将拉开帷幕，他将带领自己的团队一起参加“华语电影先锋论坛”，和影迷、记者分享贺岁片成功背后的故事。“上海有这么多白领，拥有这么多的手机用户，应该是观看影片《手机》的主要阵地”，冯小刚带着京派电影进军海派阵地的野心，暴露无遗。

　　本版撰文李俊

　　心理：火爆、冷场都是“包袱”

　　如果《手机》票房不成功，我也没包袱记者：怎么会想到这次转变风格，抛弃一贯的贺岁片幽默搞笑风格？

　　冯小刚：说实话，老是按着一个方式拍片，导演也会有疲劳感。这部《手机》我也能按照《甲方乙方》的方法来拍，找几个人，拍4个小故事，将出现不同人拿着手机的遭遇。这样的故事我可以做得很好玩，把大家看得高兴极了。但是这样下去，终究有一天，我不烦，观众也会烦了。我必须要有这个危机意识，主动出击。像我这种有点“领土”的导演，真的能守得住吗？最后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人攻破，我只能去突击别人的领地。

　　记者：都说你这部影片和以前的冯氏幽默不同，具体体现在哪些地方？

　　冯小刚：语言上有《一声叹息》的影子，后来为了刻意避开，我加了很多自己的语言风格，但是刘震云就是不肯让我多讲废话。大多数台词还是有知识分子的语调，比如“二十多年都睡在一张床上，的确有点审美疲劳”。刘震云希望能不断加入新事件，让观众看到开头，根本就想不到结尾，所以结构上也有很大的变化。

　　记者：考虑过正期待你电影的观众能否接受这个转变吗？

　　冯小刚：我也是有些顾虑的。刘震云的小说改编成电影，风格毕竟不同，幽默的东西也有，但肯定不是主打。刘震云也说：“你这次就冒点险，往观众心里去一点。”所以，这片子内容比较实，能贴近观众，和好莱坞、香港电影的视觉盛宴完全不一样，所以他们也对我构不成威胁。当然也不得不承认，《无间道》对观众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毕竟刘德华、陈道明、梁朝伟不同类型的观众都喜欢。

　　记者：会不会观众接受不了，票房一下子砸下来,你怎么办？

　　冯小刚：往年自己的影片上映之前，总是特别紧张、激动，今年反而平静一点。连姜文也说：“你就是一下子砸下来，也不见得就是件坏事，你身上的包袱特别重。”我现在想的不是要创新、提高，而是千万别掉下来。这部影片票房只要过了3000万，就会很有满足感，就不显得寒碜了。剪接片子的时候，我狠狠心把很多精彩、搞笑的东西都剪了，还是想服务整个影片的中心，不要太多的枝枝蔓蔓。这不是部喜剧性特别强的片子，但是如果能拿到好票房，就好比我能多一条腿走路。哪怕票房真的砸了，我也不会埋怨观众，总结一下自己的问题，包袱也卸下来了，创作上手脚也能放开了。

　　如果《手机》票房成功，我会比拍大片更有底气记者：今年贺岁档影片很多，赶在《无间道3》后边上映，会不会受到影响？

　　冯小刚：前有狼，后有虎，有时候我还真有点不自信。我本人很喜欢看《无间道》，不过前两集没看，金鸡百花电影节上我和刘伟强导演晚上一起喝酒、聊天，《无间道3》是具备了有攻击性抢夺票房能力的影片。不过它的投资很大，我的压力就要小很多，《手机》成本就1500万、宣传费500万，DVD版权费、各种赞助费等回收1700万，现在市场上就只有300万的压力。大家各有各的优势，《无间道3》的明星的确厉害，但是我影片有一定品牌效应，积累了一批观众群，中国还有2亿5千万的手机用户，只要有1%的人来看电影，票房就已经很可观了。

　　记者：如果资金各方面到位，你会不会也去导一些大片、或者类似《无间道》这样的影片？

　　冯小刚：其实拍这种影片，创作上并不费力，但是按照王朔、刘震云的说法就是：“有这样的想法是没出息”！我的影片没有那么多明星，但根本不用怕什么大制作、明星阵容，也不需要借助特技，唯一需要的就是向生活要艺术。我也就只是有这个优势，这些年来，我几乎都是在做“人人眼中有，人人手下无”的事情，王朔和刘震云的想法和我很契合。“手机”这个题材，我敢说全世界都没有做，一旦票房成功，我的心理上会比拍大片更有底气：我是全靠创作撑起来的！我的《温故1942》是需要足够的资金去拍，但是它就像一个蛋糕，我只能艰难地接近它，还没有抓住。如果有一天我老了，想像力退化了，也许我也会真的做这样的事情：拿着2亿的资金，选用亚洲范围内一线明星，来吸引媒体的视线。

　　笑评：两大男主角取舍得当

　　陈凯歌就像那个“费墨”

　　《手机》中“费墨”这个角色原本锁定陈凯歌担任，也曾一度想让陈道明出演，但最终还是确定了张国立。冯小刚昨天也特别乐意旧事重提，聊起相中陈凯歌的缘故。

　　“费墨”是个很有分量的人物，他一出场就能处处镇住葛优，一见面就是：“又给我丢人了。”在冯小刚的理解中，这个人应该是“伪老派知识分子”，年龄不大，但处处都是“端”着的一个人。“说话慢条斯理，要有些旧文人气质，动不动就喜欢引经据典。可是这样的人在演员中我放眼望去，挑不出来，就觉得陈凯歌最适合。”

　　为了证明这一点，冯小刚还特别举例。一次陈凯歌去遛狗，穿着黑色呢大衣，脸埋在竖领里。看见自己的公狗扑到别人的公狗背上，他只是幽幽的一句：“盲目，人家也是公的。”当初，冯小刚剧中的台词：“那不成，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也完全是仿照陈凯歌平日一字一句的说法语调出来的。

　　起初，陈凯歌对这部影片很感兴趣，听说要拍三个多月，就不敢保证能够随时听命。当时，陈凯歌也开始准备自己的新片，为不强人所难，冯小刚只能另找他人。陈道明迂腐气不够，倒是张国立也演得别有一番味道：用四川方言说话！冯小刚的理由是：“我认识很多当官的，都是四川人，他们讲的四川话很有智慧，是大智慧。而且听上去很亲切，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虽然说张国立的表演也不输给陈凯歌，但是冯小刚现在也会想：如果真是陈凯歌来演，又会是什么样子？而且冯小刚也强调，陈凯歌长他一轮，两人见面都是互相鼓励，“你走的路子是对的”，彼此很谈得来。

　　葛优的光头成了障碍

　　从《手机》的海报、剧照上都能看出葛优这次的明显变化：长出了头发，俨然一个成功人士。光头成了葛优的标志，也是演小人物的标志，“长出头发”的严守一无疑是为葛优拓宽了戏路。

　　合作了多年，葛优第一次在冯小刚手下改变风格，背后也是有隐衷。昨天冯小刚也承认：“光头形象已经成了葛优的障碍”。《手机》开拍前，葛优的父亲专门来和冯小刚聊过一次，他觉得自己当年把齐白石演得好，很大原因就是自己造型上讨巧，往上一靠别人就觉得像。葛优也有同样的问题，“他的符号性太强了，光头反而成了不利因素”。所以冯小刚说：“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就坚定了我的愿望，试着来改变葛优。”

　　事实上，葛优本人倒没有那么强烈的突破意识。提前半年拿到剧本，葛优只是满脑子在想：我该怎么和剧中这个“严守一”贴上去，贴得越近越好，并没有一点私心杂念。冯小刚评价葛优的表现是：“他是个很优秀的演员，拍戏的时候想得就是要演这个人，而不是演葛优。这个人物他也贴上去了，演得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