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和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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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作品
李文和 著
在我被监禁的9个月里,我给我太太和女儿也只打过三四次电话。
A区的其他犯人通过门上的窥孔冲着我大声喊叫:“嘿,李文和!”并问一些怪里怪气的问题或者做一些不三不四的评论。我从来不屑去回答
2000年1月中旬,也就是我在那间黑暗的牢房里被囚禁了一个月之后,监狱官员让我搬进了A区。它是这个监狱里防范最严的一个区,里面还关了其他一些单独囚禁的犯人。这里总共有四个单元,每个单元有十二间牢房,分两层,每层六间。牢房都是上了锁的,牢房前面的一小块通道也上了锁,与同样受到看守监视的另一块小通道之间以钢板和树脂玻璃隔开。已经没有人来专门监视我,记录我的一举一动了。全天都有两名看守值班,监视这个区。
这个区的每个牢房里都有一张小铺。我的牢房比原先那个有三张床的“套房”小得多,但至少牢房墙上的高处有一扇窄窄的小窗,朝外可以看见圣菲的沙漠。关在A区的都是重罪犯人,里面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没有报纸,也没有热水。我们都被关在自己的牢房里。关在里面的人透过门和通风孔相互之间大喊大叫。我原先被独自关在那边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的待遇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在其他区的犯人都有热水,电视和报纸,而且都没有戴手铐脚镣。
即使在A区,他们对待我的方式也不一样。他们不准我打电话。只要我一出牢房,哪怕到小通道上,看守都要给我戴上手铐脚镣。A区的其他犯人通过门上的窥孔冲着我大声喊叫:“嘿,李文和!”并问一些怪里怪气的问题或者做一些不三不四的评论。我从来不屑去回答。他们当中的有些人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凶神恶煞般的人。许多人还很年轻,大概只有20岁出头。我为他们感到难过,尤其是为那些几乎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感到难过。被单独囚禁在那里是很难受的事,因为他们闲得无聊。我起码还能编编数学教科书,或者写写笔记。
在我A区牢房的隔壁关着一个30岁的年轻人,名叫拜伦·查伯克。他在阿尔伯克基是出了名的。人们管他叫“罗宾汉”,因为他抢劫银行,而且对银行柜员说他要把钱分给穷孩子。拜伦跟我透过通风孔交谈起来。他很聪明,中学辍了学,但是后来拿到了普通教育文凭,还学了大学课程,拿了一个相当于化学学士学位的文凭。他会写诗。如果他是我的孩子,也许还能上医学院。可是他是个穷人家的孩子,没有上学受教育的机会,后来沾上了毒瘾。
其他犯人中有80%是因为吸毒而入狱,还有因酒后驾车进来的。这里面也有一些是杀人犯、强奸犯和其他暴力犯罪的罪犯,但大多数都是因为不当的物质追求。这些年轻人肯定是从小就开始吸毒了,当时还年幼无知,结果锒铛入狱。拜伦说是政府把毒品卖给穷人的,警察经常把毒品放在他们身上来陷害他们。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事实,但是从监狱里我看得很明白:毒品正在危害我们的国家。
拜伦告诉我监狱里有个供应商店。他说我可以利用商店购物清单买来各种东西———牙膏、洗发香波和其他物品。剃须刀片、新指甲钳、长袖运动衫、长运动裤、袜子、内衣等等。听说有这个商店,我心里很高兴,但一股反感也油然而生。我终于能穿上比号衣舒服的衣服了———本来就没有必要让我在好几个星期的时间里冻得直打哆嗦。我入狱的时候身上带了25美元,纯宜又给我送来200美元———足够我买我想要的东西了。(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