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由孙琴安、李师贞所著《毛泽东与著名学者》、《毛泽东与著名作家》(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两书,以翔实的资料,生动的细节记述了毛泽东与文化名人的交往,体现了一代伟人对文化及文化人的关怀和尊重。在毛泽东同志诞辰110周年之际,本报选编其中的部分章节,汇集为《毛泽东与文化名人》,以飨读者。
1.毛泽东与张元济
张元济先生字菊生,浙江省海盐县人,生于1867年,是清末戊戌科状元,参加过戊戌变法。他是我国著名出版家,自清末起便一直从事文化出版事业,学贯中西,知识渊博,曾任商务印书馆董事长,在中国古籍的整理和出版方面作出过重大的贡献。
1949年9月6日,张元济作为特约代表,赴北平参加全国政协第一次全体会议。
9月19日,毛泽东邀约82岁的张元济同游天坛。这天,北京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张元济身穿浅色长袍,头戴凉帽,兴致勃勃地如约以赴。毛泽东则身穿一套深色呢制中山装,头戴干部帽,带着刘伯承、陈毅、粟裕等一同到来。
毛泽东那天的心情似乎特别好,一路上神采奕奕,谈笑风生,并和大家一起在祈年殿前合影留念。张元济站在毛泽东的右边,程潜站在毛泽东的左边,旁边则是刘伯承、陈毅等。最后,大家在回音壁外的古柏中围坐饮茶。
天坛的祈年殿,原是明清两代皇帝祭天祈谷的地方。祈年殿的蓝色琉璃瓦,在秋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光彩夺目,气势恢宏。毛泽东似乎被这建筑吸引住了,当他询问了张元济当年参加戊戌变法的情景后,又微笑地问:“不知张先生过去在北京做官时是否来过这里?”
张元济笑着说:“此是皇帝敬天之处,我那样的小京官岂能来此?”
毛泽东听罢,爽朗地大笑起来。他说:“戊戌维新是一场进步的政治改革,改革也要流血,它给我们留下了可以借鉴的经验。读书人闭门搞改革,是断无成功希望的。我们进行革命,主要依靠发动群众。”
这时,站在旁边的一位天坛公园的管理员,见毛泽东很尊重张元济,一味地与张元济谈话,看张元济完全是一副通今博古的老学者模样,便趁给张先生加茶时,悄悄地对张先生说:“北平所有公园名胜,除孔庙外,已全部开放了,希望让孔庙也能开放。”
“对,对。”张元济一边接过茶,一边不住地点头。
“毛主席现在正在这儿,那你快跟毛主席说,你说了可能有用。”管理员急切而又鼓励地说。
“好好,我试试。”张元济没想到他这么急,只得连连答应。
随后,张元济真的大胆地向毛泽东提出了关于开放孔庙的建议。
“好啊,”毛泽东一听,立刻爽朗地说,“你写一封信把这件事详细讲一讲,寄中南海毛泽东收。”
1951年5月26日,张元济写了一封信给毛泽东,他知道毛泽东喜欢诗,故信中附了他写的一首《告存诗》;他又知毛泽东喜欢读书,另寄有《涵芬楼烬余书录》。毛泽东收到后,给他写了回信,信云:
菊生先生:
去年十二月三十日,今年四月十五日和五月二十六日三次惠书,并附大作及书一函,均收到了,谨谢厚意。积雪西陲一诗甚好。由于签订了协定,我们的队伍不久可以到拉萨了。尊恙有起色,甚以为慰。此复
敬祝
康吉
毛泽东
七月三十日
张元济接读了毛泽东的信后,很是高兴。同年8月29日,他又给毛泽东写了封信,信中除附了一首《解放歌》以外,并对人民解放军入藏提了几点建议。毛泽东读了他的信以后,马上便给他写了回信,信云:
菊生先生:
八月二十九日惠书敬悉。解放歌具见热忱慷慨。建议各事都好,编藏文小册子尤为急需,已告有关机构加力办理。我入藏先遣支队日内可到拉萨,沿途得藏人热烈欢迎,知注并以奉闻。此复,顺祝时福。
毛泽东
九月五日
他们两人之间的通信,前后大约有十来次。
(待续)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3年12月01日 第七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