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方

　　中国人民伟大的朋友、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1254—1324年），曾于1275年至1291年随其父、叔由意大利水城威尼斯来到中国，受到元世祖忽必烈皇帝的接见和器重，特留马可·波罗为侍从，在中国各地为忽必烈探寻奇闻异事，再回宫秉报。马可·波罗会蒙、汉、波斯等4种语言，聪明能干精力过人，在中国游历16年，又受命护送阔阔真公主赴伊儿汗国 ，于1291年乘船离华，经过3年才完成使命，又辗转由伊朗返回威尼斯，带回巨额财宝和东方奇闻。回国后，马可·波罗在海战中兵败被俘。在狱中，于1296—1298年口述其东方亲历的往事，由狱友鲁斯梯谦笔录成书。最初，名为《对世界的描述》，后为《东方见闻录》，最终名为《马可·波罗游记》。几百年来，这部奇书一直是西方人了解中国的重要渠道，而且《马可·波罗游记》还是启发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重要图书。《马可·波罗游记》写好后，便很快被人们广为传抄，现已达100多种抄本，几十种译本，被誉为“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奇书。无论什么种族、什么时代，从没有人见过本书中所描述的如此多、如此伟大的事情”。

　　中国人民对于马可·波罗甚为尊敬，多年来翻译出版过多种《马可·波罗游记》。仅我所见到并收藏的版本就有冯承钧译，梁启超题款的《元代客卿马可·波罗游记》；有考古学家李季译的《马可·波罗游记》；还有近些年来的多种版本。此外，还收集有国外印制的彩色画片、插图，如：古法文版《马可·波罗游记》的插图“马可·波罗晋见忽必烈大汗”、“鞑靼人的上都”等，都是珍贵的文献、文物资料。

　　马可·波罗故乡威尼斯的人民，对于这位伟大的传奇人物也十分尊敬。威尼斯国际机场被命名为“马可·波罗国际机场”；威尼斯城内的马可·波罗旧居，也被完整地保存下来，供世人参观和缅怀。2003年夏，我从内蒙古元上都遗址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办公室，来到马可·波罗故居凭吊。这是一幢白色的三层小楼，楼前和旁边是小桥、流水。楼房的大门上钉有一块铜牌，其上用意大利文写着“马可·波罗先生曾在此居住”。登上小楼，环顾楼宇内的陈设，仰望着马可·波罗的画像，我看到马可·波罗那双热情的眼睛，正在望着来自中国的参观者。他似乎要开口讲出汉语或者蒙古语来向中国朋友们问好。

　　在一份拉丁文的文献上，书写着马可·波罗的遗嘱。马可·波罗于公元1324年1月18日病逝，享年70岁。遗嘱立写于1324年1月8日，这是在他逝世前10天，由公证人记录在羊皮纸上的遗嘱。其内容除了给他的妻子和3个女儿遗留这套房子和1000枚威尼斯银币之外，还表示要特别感谢他从蒙古带回威尼斯的老仆人，并给他以自由之身和一处小房子。这份遗嘱证实了马可·波罗的中国之行确切无疑，他的蒙古仆人应是忽必烈皇帝的赏赐。

　　威尼斯人是世界上最为精明的商人，他们对每一笔账目都有记载，而且遗嘱都要认真保存、代代相传。在威尼斯档案馆，还有一份马可·波罗的马非奥叔叔于1310年立下的遗嘱，他曾与马可·波罗的父亲共同带着小马可去中国，在返程中凭借着忽必烈皇帝所发的金牌通行证畅通无阻。但是，这枚金牌在威尼斯被马可·波罗借去后便没有归还。马非奥为要回金牌与马可·波罗发生过激烈争执，直到临死前，仍然立下遗嘱要其子孙索还被马可·波罗借去的金牌。通过这份遗嘱，可知忽必烈代表元朝政府所赐的金牌，在马可家族中所占据的重要地位。

　　时光匆匆。从公元1291年马可·波罗离开中国，算来至今已有700多年了。我抚摸着马可·波罗故居前的小石桥，望着桥下的流水和小船，仿佛看到少年马可从这里驶向遥远的东方和蒙古草原；仿佛又看到满脸胡须的中年马可从这里返回家乡。那时他虽然已经快不会说意大利话了，但家人们还是像迎接再生的新人一样，把他迎回这幢小白楼。从那以后，中国的故事，神奇的传说以及闪闪发光的东方珍宝，便经常从小白楼向外传播。直到马可·波罗随舰队出征又被俘，几年后家人用巨额资金把他赎回，东方的神话竟然成了一部奇书，到处被人诵读和诉说，也令许多人感到困惑与恼火，让他在神前忏悔。但是，直到马可·波罗临死前，仍然不忏悔并把他的蒙古仆人解放为自由人。“我所写的，还不足我所见到的一半”，这是马可·波罗遗嘱中的最后一段话。如今，东方的神话已被证实，东西方的人们都崇敬马可·波罗和他的《游记》。我站在马可·波罗的故居旁，久久不愿离去……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3年12月02日 第七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