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敏
李鸣生近影
李鸣生,当代写科技领域很多的报告文学作家。他的科技报告文学站在时代前列,具有相当的历史高度。他曾以撰写《飞向太空港》、《澳星风险发射》、《走出地球村》、《
远征三万六》等“航天四部曲”蜚声海内外。最近他又捧出了沉甸甸的一部关于航天的长篇报告文学新作《风雨长征号》。在“神五”发射时,他是现场唯一的一名作家。迄此,李鸣生以其20年对中国航天事业一如既往的激情追踪,谱就了他航天文学的第五乐章。
笔者:大家都很难忘2003年10月16日“神舟”五号载人飞船安全落地的一刹那,我是在晚间新闻里看到的,非常激动,当时有记者在现场采访了您。
李鸣生:是,我一直在现场,跟一些为载人航天付出毕生心血的专家们在一起。这些我十分熟悉的老专家们都泣不成声,我也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笔者:您写了大量有影响的报告文学,其中关于中国航天事业的作品非常独特,因为在大众心目中,这个领域很神秘也很遥远。你是如何成为一个“太空领域”的解密者呢?李鸣生:这个领域的确很少人能触及,在这方面我很幸运,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和机遇。1973年我应征入伍到中国卫星发射基地西昌发射场,遍尝了精神上的孤独和苦闷。1984年我亲眼看到烈焰托起卫星的火箭,内心非常震撼,太壮美了。之后我就开始涉足航天领域的报告文学。一直到今天。
笔者:听说您的“中国航天”系列作品之五《风雨长征号》就在“神五”成功返航的当天出版了,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巧合。
李鸣生:那时我还在从酒泉发射基地赶回北京航天城控制中心的路上。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编辑打电话告诉我,《风雨长征号》正式出版了。我当时非常激动,因为我写航天题材的作品,至今已将近20年。我感到在这个日子出版赋予了它特殊的意义。
笔者:我看到《风雨长征号》书里有很多献身航天事业的专家们的照片,书非常厚,大概有40万字,材料很详尽。
李鸣生:为这本书,我采访了参与工程设计的所有专家。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在“飞天梦”的圆梦现场开始了艰难的采访。每天我都参加指挥部的会议,采访各个系统的设计师、总指挥。做了大概五六十万字的笔记,积累了上百万字的资料。
笔者:《风雨长征号》记述了中国“长征号”火箭走出国门、与世界接轨的风险历程。业界有个说法是“没有长征号火箭,就没有神舟号飞船”,怎么理解?
李鸣生:通俗地讲,“神舟号”飞船是“长征号”火箭发射升空的;用个比喻,如果说“神舟号”飞船是飘扬在中国高科技珠穆朗玛峰的一面旗帜,“长征号”火箭就是将这面旗帜插上珠穆朗玛峰的登山运动员。
笔者:明白了。《风雨长征号》中最吸引人也是最重要的篇章,就是在讲述中国“长征号”火箭走出国门、与世界接轨中的碰撞、失败、检讨、阵痛、反省等章节。这好像是第一次对市场经济下中国航天事业面临的诸多矛盾作的大胆的剖析。对此您掌握的“度”在哪里呢?
李鸣生:中国人是最忌讳写失败的,但是,是否应该写失败,我们是否愿意面对失败,这就一定要有批判、反思的意识。但同时这又涉及到很多部门,怎样处理好这个‘度’就是个大问题,直接影响到反思的力度和深度。虽然“长征号”火箭把“神五”成功送上天,但是火箭研制过程中经历了1996年连续两次大爆炸。通过对此的反思,航天界重抓品质,提高了火箭的可靠性,这才有了后来连续25次成功发射。这些心路历程都在我的书里。对于作家而言,价值就在于更多地对历史进行新的思考。
笔者:《风雨长征号》已经面世了,接下来有什么创作计划?是不是继续着“中国航天”系列?
李鸣生:我觉得作家有责任记录人类从陆地迈向太空过程中的心路历程,人类创造空间文明的历史。中国的航天事业有这么多专家在默默地创造历史,总也要有人来记录历史。从现在起,我将投入“航天系列”第六部作品的创作,内容就是关于“神舟号”载人飞船的。
笔者:期待着您下一部力作早日跟读者见面。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3年12月02日 第七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