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作品

　　李文和　著

　　莫须有“核机密”案世界瞩目

　　上测谎机入黑狱终得清白

　　美籍华裔科学家披露内幕真相

　　我肯定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所以现在才有这个结局。可是现在是生米已成了熟饭，我无法改变既成的事实。我坐在牢房里，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一个人无论多聪明，无论工作多努力，只要是像我一样的华人或者亚裔，是永远不会被接受的。比尔·理查森说我受到的对待和对我的监禁跟以种族取人毫无关系，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每一桩都跟种族歧视有关！

　　这是一段艰难的时期，非常艰难。我知道自己只有两个选择———自杀或者为生存而斗争。我立即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我想我也许会在监狱中度过我的余生。可是当我看了起诉书之后，我知道我要争取出去，因为起诉书上谎言连篇、夸大其辞、蓄意捏造。所以我认为这样的丑剧总有一天会收场的，只不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罢了。

　　我太太第一次来探视的时候曾对我说，她真想把我当成一个处于昏迷状态的人，不知道我会不会再度苏醒过来。我们有个邻居（一个美籍韩国妇女）就是长期昏迷之后去世的。她要中儿和纯宜也把我当成这样的人。当然我没有处于昏迷状态，我活着，而且头脑清醒。可是他们与我的交流是隔着树脂玻璃的，而且自始至终有联调局的人一旁监视。所以他们肯定感到这样的交流很别扭，就像我邻居家的孩子与他们处于昏迷状态的母亲进行交流一样。这是飞洋应付这种情况的方法，这我理解。我的应付方法就是安慰我自己，这样我就不至于总感到茫茫然或者愤愤然。

　　在这个四周是高墙的小院子里，我在一个看守的监视下，极为小心地踢着一只足球，但是步子很小很碎，这样才不至于被脚镣上的链子绊倒

　　2000年1月的某一天，约翰·克莱因的Q级许可证批下来了。过了几天，南希·霍兰德的也批了下来。我的阿尔伯克基的律师终于可以了解对我的指控所涉及到的实际情况，了解第一至十九个文件以及代码A-I的有关内容。在阿尔伯克基一个专门的政府办公室里，约翰·克莱因每天要花好几个小时时间阅读与核武器代码、洛斯阿拉莫斯以及我所从事的工作有关的秘密文件资料。不久，弗里德曼-丹尼尔斯律师事务所的K.C.马克斯韦尔和奥梅尔维尼-迈尔斯法律事物所的理查德·迈尔斯，还有芭芭拉·庞德和安·德尔法都获得接触机密信息的许可。我的Q级许可也被恢复，这样我就可以跟我的律师在一起讨论涉密的问题了。他们为我的律师们在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找了一个房间。有几次，为了我的案子他们甚至用车把我从监狱拉到那里。辩护律师小组的工作开始取得进展。

　　在这段黑暗的日子里，尤其是在合法请求似乎石沉大海的情况下，每进展一步对我们来说都至关重要。有一点，那就是南希·霍兰德写给监狱的信令我的监禁条件得到一些改善。2月份我获准可以有个小收音机，于是我就用它来收听古典音乐。音乐是我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能恢复听音乐使我非常高兴。由于没有钟表，我可以通过电台知道时间。我用硬纸板做了一个每天音乐节目广播的乐曲名称、作曲家及广播时间表。晚上给我的水果比以前多了一些，例如多给一两只橘子。从星期一到星期五，我也获准可以到封闭的小院子里活动一下。在那一个小时的活动时间里，我依然戴着手铐、脚镣并用链子拴在腰里。在这个四周是高墙的小院子里，我在一个看守的监视下，极为小心地踢着一只足球，但是步子很小很碎，这样才不至于被脚镣上的链子绊倒。我非得小心不可，如果我向下摔倒是无法用手去撑的，因为我手上还戴着手铐。不过从小牢房里出来一个小时，我至少可以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