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敏
又一个生命在不该远去的年轮嘎然而止。柯受良的辞世,来得如此突然,甚至没有一星半点儿征兆。
“9·11”的生灵涂炭,战场上炮火轻轻穿过的身体,衡阳大火中的支离破碎,这一切
令人惊心动魄;但是,一个昨日还如此鲜活的生命,以一种令人窒息的缄默,就这样零落成泥,无声无息。这比灾难中的毁灭,令人更觉生命的诡异。
计划中,柯受良今天要在浦东世纪大道拍摄华普汽车最新一辑飞车广告,而谢东娜听说柯受良去世的消息时“震惊不已”:“我7号还去他拍广告的地方探他的班,他身体啊、精神状态啊各方面都非常好。”在辞世的前一天晚上,他还参加了三次应酬———这些柯受良辞世之前平淡无奇的生活镜头,在他身后令人莫名地心悸———是什么样的一种力量,在不动声色间让一个还准备大施拳脚的个体,转眼间烟消云散,万事成空?
张国荣的死,人们震惊,他从文华酒店的凌空一跃,着地时的轰然巨响,如杜鹃啼血般让人看到了一颗厌世的心;罗文的死,人们悲伤,他在病榻上与癌症苦苦搏斗了许久的日子,在希望与绝望的纠缠中终于不敌病魔的肆虐;柯受良的死,则令人寒意频生———在悄无声息的场景里,仿佛有一个幽灵,不期而至,来去无踪。似乎过程还没有发生,结局就已经抢先一步。
在包括吴小莉、谢东娜等很多人的眼里,柯受良是一个英雄式的人物。但是,在死神面前,英雄也显得孱弱无力,他甚至差不多连稍做抗争的机会都没有———送到医院时,他的心跳已经停止了。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僵硬了柯受良的肉体。柯受良可以飞跃黄河,飞跃长城,却飞不过无常的鸿沟。这无常,让人更平添对生命的敬畏,活着的人,又怎能不珍惜每一个当下,珍爱生命,善待人生。
斯人已去。他的故事将成为被反复言说的传奇。而这个传奇让人心悸的终结方式,无疑将成为最大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