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艳飞行／钟洁玲专栏

　　……如果把整个太平洋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焰。整个太平洋的水全部倒得出吗？不行。所以我并不爱你。

　　……如果把整个浴缸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焰。整个浴缸的水全部倒得 出吗？可以。所以，是的。我爱你。

　　几年来，起码有八九个青春动人的美眉在餐桌上给我背诵痞子和轻舞飞扬的两段新版爱情对白。多数人是背不全的，但都有一种要背全的热情和冲动。其中有一个实在记不住，还要把它抄在窄条条的电话簿上，翻去翻来地念，全然不顾麻烦，已成痞子蔡的追星族了。看来，不读此书的美眉，一定会死不瞑目。

　　痞子蔡这本书故意弄成叙事诗的行文，一句一行。如果每只字都老老实实地归位，全书不会超过4万字。内容是怎么看怎么简单。末了，他还得意不已，自作多情地问一句：“我的存在会不会成为阻碍你写作的一堵墙，让你无法跨越？”简直要活生生地把人气死。

　　我估计多数人是因为这一头一尾布满机巧像绕口令似的句子，买下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得承认，它似风似雨又似雾，是真正的娱乐食品，刚好对准了小资的胃口。尤其是那一场由女主角轻舞飞扬一手炮制的香水雨，更是如假包换的“媚雅”。通篇小说，本来是酸酸甜甜的一杯鲜榨橙汁，偏要加上一碗王老吉，生安白造派给女主角一份绝症，活活把人弄死，借用“爱＋死亡”的公式，去套那个翅膀和浴缸的对仗句，榨取几滴青春的泪水。

　　不过，无论如何，它有一种轻的、透明的质感。

　　我是在飞机上，看着前排座椅背上的9寸电视屏幕，看完电影《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整出戏最大的亮点，就是轻舞飞扬拿着那瓶迪奥旗下名为“甜蜜的生活”的香水，向空气中喷射，来来去去地舞动，在璀灿的灯光下划出彩虹般的弧圈，制造了一场香水雨。然后，她伸开双臂，仰着脸，在香水的雨雾里走，并要男主角也如是这般，共同遭遇人生的第一场香水雨。

　　奢侈的浪漫，奢侈的青春。男主角被香水导入迷走神经，忘记这是在烧钱。

　　回到家里，我也拿出一瓶香水，依样画葫芦，向天上喷射，划出弧圈，期望空中出现一条彩虹般的香水雨带。谁知那喷雾嘴一朝上便梗塞，停止工作，换一瓶还是这样，如是反来复去，浓重的香水差不多把我熏昏了，就是不见彩虹。现实原来是这样的：香水雨一旦要下，就下得淅淅沥沥，任谁也走不过去。

　　看来，写意的一笔，不过是妄想。

　　让我们也走一走痞子的逻辑路线：如果把整瓶香水倒光，可以制造几条彩虹雨带，那也值了。整瓶香水倒得光吗？是的。可是，即便倒光整瓶香水，彩虹雨带还是不能出现。所以，你我从未遭遇过香水雨，爱也是白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