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小说

　　一合　著

　　数起特别凶残的杀人抢劫银行案

　　一大批为民除害的“红脸关公”

　　一个正义与邪恶殊死搏斗的故事

　　也许对他能起到感化的作用，阻止他今后的犯罪，但是事实证明，没有。面对美好的天性和纯真的感情，犯罪分子可以享受，可以陶醉，但仍然可以犯罪。这难道不是一个值得研究的现象吗？

　　好像没有什么过渡，或者说这个过渡非常快，黑风已经从过去充当老师、充当长者保护小妹妹的角色，一下子变成了一个跟白云平等的，半斤八两的，可以互相倾心交谈———而不是一个高谈阔论、一个洗耳恭听，可以平起平坐，甚至她可以坐得高一点，他坐得低一点的朋友和恋人。

　　恋人的感觉过去他虽然渴望，但总是不敢去想，不敢去占有，现在却很自然地就想到了，拥有了，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恰当，一点障碍也没有。从他说“让我住吗”就是这种感觉，她回答“你说呢”更让他有这种感觉。

　　惊险环境货真价实地成了爱情的加速器。

　　晚上了。灯光和挂在半截窗子上的红色窗帘，使这小小的空间格外温馨。她已在吃晚饭的时候装模作样地回了一趟家，偷了些饭菜给他吃。她让他靠着被子躺在床上，她坐在床前的一把小凳子上。这时候虽然仍然说了许多话，但二人身体里都有一种非思想的东西在增长，缓慢而强烈。嘴上说着带思想性质的话，心里却渴望着什么。为了掩饰这种渴望，都尽量把话说得准确而幽默，显示着运用语言的高度集中和专一，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心无旁骛。

　　都说一心不可二用，他们却一心二用得很好，渴望产生的激情令语言格外地智慧和流畅。

　　但她终于要上楼了，她站起来。站起来时，脚步偷偷向床前移动了一些。他也坐直了身子，因为这是一个很矮的床。坐直了身子以后，他的脸正好对着她的腹部靠上胸部靠下的位置。他很想紧紧抱住她的腰身，把头部扎进这个地方去。但胆怯和礼貌使他克制了自己。

　　爱情仿佛都是从胆怯和礼貌开始的。罪犯也不例外。罪犯也有爱情。

　　布防

　　快一个月没有下雨了，夏天的温度持续升高。但街面还算平静。“严打”已经开展好几个月了，谁还敢顶风作案？

　　形势似乎缓和了一些，那罪恶的枪声不会在北京城里再次响起了吧？但愿如此，但谁又能预料？

　　张正基那次到刑侦总队，先是即兴发挥，就“警察文化”讲了一通。注重实战的刑侦总队长吴军颇不以为然，只是眯缝着小眼，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着，不发表意见。笔杆子出身的总队政委郑新文却听得投入，并不时有“高见”抛出来，与张正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张正基认为他很有悟性。

　　悟什么呢？就是悟文化的作用。干公安，搞侦破，文化在起着一种什么作用？政委就是干这个的。搞政治、理论学习是一个方面，提高民警的文化素养也是一个方面。张正基知道这不是穿靴戴帽。他确实需要用一种文化和精神把大家凝聚起来。破这两起大案，抓技术，抓业务，当然很重要，但形不成一种“势”。这样，技术和业务的“锋芒”就不会充分地显示出来。作为一个领导者就要善于造“势”，把“势”造好，方能势如破竹。

　　打破传统说教，用文化来造“势”，郑新文做得很出色。

　　“那幅关老爷的摄影作品不错。”张局长说，“怎么构思出来的？”

　　郑新文说：“那张红脸感动了我。”

　　（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