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作《青狐》欲“颠覆已有的性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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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面网上说法“那是瞎起哄”为何不想回避“粗鄙”？

　　他欲颠覆那些已有的性描写

　　自从卫慧的《蝴蝶的尖叫》发端,一批“情欲的尖叫”渐渐充斥文坛。有趣的是,文坛大家年届70岁的王蒙也似乎跟起了“潮流”———他酝酿3年的小说《青狐》于近日横空出世,书封上竟大写“女人的身体挺拔完美,铺陈了美丽的波动……”这让人大跌眼镜:难道大家也不能免俗,非得“尖叫”不可?

　　有人把日前木子美的“声名鹊起”、《废都》的再版传闻跟王蒙的新作联系起来,并认为:“一旦性成为一个国家一个年度的文化主题甚至全部,连久负‘凝重’盛名的老作家也赤膊上阵,那将意味着什么呢?”云云。

　　对此,王蒙本人又是怎样看待的呢?

　　笑网上“瞎起哄”

　　7日晚10时许,声音有些沙哑的王蒙在北京自己家里接受采访时,听到网上把他和木子美、卫慧等人并列,不禁哈哈大笑。他说:“《青狐》并不是有些人想象的那样,它表现的是历史转折、变化时期一个女性不成功的爱情故事。网上,那是瞎起哄。”

　　王蒙解释说:“女性也是普通人,对人对自己也常常犯错误,又容易自恋,尤其是那些有才能、有热情、有模样的女性。另外,有成就女人的个人生活大都特别艰难,这是很令人叹息同情的。”他说,通过青狐,自己想从一个绝妙的角度对女性、欲望、爱情以及革命、民主、权力等做出自己独特的解读。

　　不想回避“粗鄙”

　　王蒙进一步解释道:“我写的《青狐》里的时期,等于是中国的二度启蒙,爱情的二度解放,人们是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里经历了压抑和曲折以后,又进入了一个恋爱的季节……青狐们在面对爱情的时候既是理想的诗意的又是现实的生活的,甚至是一种———我要加个引号———‘粗鄙’的。我觉得,回避粗鄙,并不是文学最好的选择。”

　　王蒙的儿子、《文艺报》资深编辑王山批评老爸不怎么擅长写性心理。王蒙辩解说:“和美女作家相比,和×××相比,我和他们肯定不一样。有一位朋友告诉我,他看到我的一些句子的结构就笑得没办法。我小说里对于性的幻想、性的歪曲包括性的沉醉或性的失败、性的挫折、性的无能等,都带有王氏的‘爱情学’、‘情欲论’和我对人生的解读。”“我要颠覆那些已有的性描写。”

　　写情爱是“启蒙”

　　王蒙从事写作50年,先后出版了7部长篇小说,《青狐》是他特别关注女性命运的一部,描写了一年轻女士追求幸福不得,闯文坛却一夜成名,最后变成爱恨交加、妩媚妖娆、没心没肺、心痒难挠的青狐。《青狐》一书里有不少女性知识分子的影子。

　　文坛大家写性爱,上世纪80年代争议最大的是张贤亮的《绿化树》;90年代最有名的是贾平凹的《废都》。王蒙回顾说:中国对男女关系的描写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古代有过健康含蓄的描写,如《诗经》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有感伤的《孔雀东南飞》或《钗头凤》。《红楼梦》里贾宝玉和林黛玉感情最深,但不涉性欲。巴金所写的觉新和梅、和瑞珏,觉慧和鸣凤,觉民和琴都无限美好,也都不涉性。记者何炜

　　采访手记

　　写这篇内容有些“花哨”的稿子一直惴惴不安:胆大包天,居然把卓有声誉的前文化部部长和三教九流“打成一片”,稍有不实,以老人家那等身份,打个喷嚏就会把人“震死”,或者,王蒙自己不屑亲自出马,随便差人扔来一封律师函,就够我受的。

　　6日晚10:00许,我小心翼翼地拨通了王蒙先生的电话,尝试着把他的《青狐》和木子美、卫慧挂在一起,就他的“性描写”咨询一番。没想到,王蒙还没听完,便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老人温和地说:《青狐》书还没到你们成都,但在《小说界》发表了,你可以看看我究竟是怎么写的嘛。

　　写好稿子后,我们通过邮件将它传了过去,第一天没消息,第二天没动静,莫非石沉大海?第三天上午,邮箱里竟塞了一大堆回复信件:“何小姐:我已改过。王蒙。”“何小姐,昨晚发送邮件失败了,再传一次。已修改。王蒙。”

　　大家就是大家,智慧宽容,气度自现,无论是文笔还是说话,又都带着相当另类的时尚味儿,对不同的看法不但一笑了之,还耐心地亲手帮我们改稿子。让人依稀看到,那双擅写入木三分的世相人生的冷眼,却说不出的慈祥和善。何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