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
伟人诞辰,百十之年,功过是非,自有评说,在此不论,只说潇洒:茫茫天下,芸芸众生,潇洒而如毛泽东者,得有几人乎?
毛泽东衣着随便,不修边幅,而潇洒之气恰从中出。一头长发,从两边自然后梳,长
发中神韵尽显。旧式长袍,常人着之,多带酸腐之气,而青年毛泽东着之,则更见俊拔飘逸,若玉树临风。军装,虽威武而易落刻板,而红军毛泽东着之,则衣随人活,惟添从容之姿;时而戎装却宽襟敞怀,迎风独立;即或偶尔整装照相,如斯诺为他摄的那幅军装照,则于英气之中透出几分秀气。试问中外哪位将帅能有此戎装风度?中山装,当年着之者众,常见严谨有余,个性不足;而毛泽东着之,则不计尺寸严合与否,好宽领阔袖,挥之裕如;毛泽东着宽大中山装的那种从容步态,潇洒走姿,当年倾倒多少人。
毛泽东的书法,最见潇洒,点勾撇捺,轻重相宜,挥洒自如,笔走龙蛇。师承名家而不拘一格,熔炼诸体且自成一家。或有高山流水之气势,或有风卷残云之飘逸,毫间似有神助。毛泽东的潇洒,更见于他的诗词,尤其是他的词。一曲《沁园春·雪》,睥睨千载,豪放万里,可谓英雄气长,堪称词家绝唱;一首《蝶恋花》,则情寄明月,思托天桂,又可谓儿女情深;长征途中,哪怕敌军后追,高山前阻,毛泽东照样在马背上吟他的《忆秦娥》,很是潇洒地来两句:“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这才叫:惟大英雄见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那位大学者胡适,自视颇高,且与毛泽东政见不合,可他也不得不感叹:“抛开政治不谈,毛泽东的词,那是绝对好的。”
毛泽东讲话写文章,从无半点八股气、官场气,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引经据典,信手拈来,纵论天下,讥讽政敌,寓宏旨于幽默之中,藏哲奥于谈笑之间,运用之妙,令人望尘。仅那一篇《别了,司徒雷登》,就叫人玩味不已了。
作为军事家的毛泽东,其潇洒不逊于三国孔明。解放战争时,胡宗南的大军逼近延安,毛泽东却若无其事地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撤出延安后,敌军在后穷追不已,何等危急!毛却在身后插上一块牌子:“毛泽东由此去。”在他眼中,蒋介石的八百万大军,大约就是一盘上了桌的红烧肉罢。三大战役,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潇洒毛泽东,在他眼里,这世上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物。地球该是庞然大物吧,在毛眼中不过是“小小环球”;天宇该大吧,那不过是毛泽东靠着抽宝剑的地方,连莽莽昆仑也要当作蛋糕切呢——“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该是了不得的大英雄吧,而毛泽东嫌他们文化水平偏低,很有些看他们不起;美国该是惹不得的头号强国吧,放个屁全世界都发颤,而毛泽东却派兵到朝鲜和老美干了一仗,末了还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顶了他一下,也没啥。”……
总之,中国出了个毛泽东,就潇洒而言,说他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恐非言过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