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传奇

　　谭沃森　著

　　巧判案除瘴疠惩治恶贪官

　　建书院用贤才满城颂清平

　　泪洒江掷宝砚百姓赞青天

　　贾守文看着这几十块有鸲鹆眼、有冰纹、有青花的名贵石璞，喜不自禁，将虞侯称赞一番，然后叫人赶制了五个木箱，把这些砚石连同平时搜刮和地方士绅赠送的十多块端砚装好。前天，贾守文先行离去，留下一艘皇船交虞侯押送，以防万一。他老谋深算，怕惊动上面，所以对偷采皇砚的砚工一概不加追究。他还怕途中有个不测，被上头查获或遇上强徒，又命虞侯将砚工、端砚放在皇船，待他启程后，货物再行运走。贾守文以为如此安排万无一失，岂料遇上包拯上任，皇船被扣！

　　包公叫人将虞侯的话记录下来，让他画了押，又命包兴同虞侯一起到皇船将五箱端砚和石璞搬到州衙听候处理。

　　贾守文与包公份属同僚。包公自忖，光凭虞侯的口供恐怕还参不倒他，幸好昨晚欣赏端砚时已想好一计，若事情如他所料，贾守文就罪责难逃了。想到此，包公一声呼唤：“来人，升堂！”一时间，包兴捧着金印陪同包公走进公堂。包公端坐上方，黎子兴等一班僚属不敢怠慢，慌里慌张地站在两旁。包公来到端州不到两天就升堂审案，这是所有前任从未有过的。谁也摸不透新官的脾气，上上下下莫不提心吊胆。

　　“带原告上堂！”包公话音一落，差役们一声“是”字，立即照办。大家一看，所谓“原告”却是贾守文的五个木箱，不禁面面相觑。有的心想，包公这样审案，闻所未闻，实在好笑，但又不敢笑出声。黎子兴见到木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浑身不自在。

　　“让原告露面！”包公令下，差役赶快将木箱打开。公堂上下，一望才知里面装的全是石璞和端砚。

　　“你们有何冤屈，要告何人，可直陈其词。”包公望着端砚、石璞发话。它们哪会说话？但差役们还是十分认真地重复包公的话，再加一声吆喝：“快说！”包公连问三声，差人吆喝六次。堂上各人除黎子兴外，啼笑皆非。

　　“原告为何不开腔，畏惧何因？来人，查明原告身份！”包兴向旁边的差役示意。那差役迅速将一块砚的木盒打开，取出端砚，包公说声：“且慢！”向各人扫了一眼，只见黎子兴低着脑袋，浑身发抖；其他人面露惊愕之色，这时才隐隐感到包公审砚之意。

　　包公接过差役送来的这块端砚，一看便知是皇岩所制。砚呈长方形，“鱼跃龙门”图案，工精技巧。包公翻转底部，见上面镌刻着：“敬奉贾大人，治端三年，明镜高悬；百姓同乐，物阜民丰，黎子兴跪送，康定元年春日”。包公看了这阿谀奉承的砚铭，鼻子“哼”地一声对着端砚道：“原告黎子兴，你有何冤枉，可从实说来！”

　　黎子兴被点名，吓了一跳，嗫嗫嚅嚅，声音连旁人也听不到：“我，我……我没，没有冤，冤屈……”包公停了一会，重复刚才的问话。差役看见包公表情严峻，不敢马虎，也装模作样向着端砚喝道：“黎子兴，快说，快说！”

　　黎子兴狼狈不堪。包公虽然没有向着自己问话，但却指名道姓，不出堂，后果不堪设想；若出堂，自己岂不成了端砚？出了堂，又该如何应付？就在他犹豫之际，包公开始第三次发问了。黎子兴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跪在包公前面：“大人，敝职并无……无冤情上、上诉。”

　　“啊？原告并无冤情，为何会到公堂之上？”包公双眼依然盯在端砚上面。“原告从何而来？”差役回答：“禀告大人原告来自皇船！”包公喝问：“黎子兴，你怎么上了皇船，又来到公堂？你是被抢还是被骗？！”

　　这时虽是暮春，天气尚寒，但黎子兴跪在地上冷汗直流。他听了包公的问话，知道包公的用意旨在追查贾守文这些石璞、端砚的来历。他定了定神回话：“大人，你手中端砚乃是小人送给贾大人作为纪念的。如果大人认为有违法规，小人情愿将此砚归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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