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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娱坐家20040125
http://ent.sina.com.cn 2004年01月25日01:41 京华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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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白话郑平

  黄 怡

  考大学那年,黄怡正赶上打摆子,虽然硬撑着去了考场,但分数稀里哗啦的惨不忍睹。黄怡怪她妈:非逼着我去现那眼,现在人家一看我那高考分数,就说我是一差得没法再差的学生。好在后来找工作什么的不太看重档案了,不然那是一永远洗不掉的污点。

  认识黄怡是在麻将桌上,那时我正好要攒一电脑,听说她在中关村卖电脑,就托她帮忙,她二话没说就给办了,特利索。电脑用了半年,她让我搬回去,我问怎么了。她不好意思地说:那时候刚认识你,以为也就是个露水朋友,你那电脑里有几个小玩意是从旧机器上拆下来的,现在得给你换掉,不然心里老不塌实。当时也是在一起玩牌,哥几个面面相觑,笑了之后小心翼翼问:你给我攒的那电脑没做什么手脚吧?

  黄怡一双大眼两道浓眉,倒有股男孩的英武气,但长在一姑娘脸上,看着缺点细致。她手脚麻利,说话大大咧咧的,一副没心没肺的德行,打麻将却是输少赢多。一次有朋友张罗着一起吃饭,黄怡一身淑女装扮,还化了妆。从认识起,她总是一身仔服,冷不丁变成个生人,大家都有点不习惯,跟她说话都觉得有点别扭。一顿饭黄怡自己也横竖不自在,一会儿嘟囔着嫌酸辣汤咸了,一会儿又说芥蓝炒生了。饭吃的差不多,有人有事提前走了,黄怡长出一口气:妈呀,我可解放了。咸了的酸辣汤和不熟的芥蓝全都开始往嘴里招呼。这时大家才知道,走的那人是她家给她新介绍的对象。

  以为黄怡怎么也得快三十的人了,一问才知道她才24岁。她自己说,你们在大学风花雪月的时候你“黄姨”就在经受社会风雨的洗礼了,比你们老得快。

  那人既然提前走了,他们的事,后来结果怎样,也就不用问了。不过大家好像这时才开始把黄怡当个女孩看了。这一看还真看出了结果,没多久,这个圈子里的张昭就跟她谈上了。再没多久,就遍发喜帖,说要结婚了。

  黄怡的婚礼是在友谊宾馆办的,去的人不少。张昭说:我请的人只有四分之一,剩下都是她请来的,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多朋友。

  钟情城市 韩松落

  敌营十八年

  我有个男同事,十八年前抱了个男婴回家来给妻子看,说是路上捡的,打算收养。那年头养个孩子容易,也就是添双筷子添个碗的事。所以尽管他们已经有孩子,还是把这孩子喜滋滋地留了下来,这就办户口办手续,还请了几桌酒,算是个认子仪式。奇怪的是,这收养的孩子越长越像他养父,邻居同事没有不议论的,这家的女人按捺着疑惑,也把十几年熬过去了,至多自嘲几句。孩子十八岁一过,她定睛一看,这孩子简直和他养父相像得成了笑话,她终于发难,一定要带这孩子去做鉴定。这男人这才慌了,半吞半吐地说出来,原来这孩子就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夫妻就闹、吵,但还能怎么样。她快五十的人了,即便是想赌气回个娘家,恐怕也没有娘家可回了,更别说离婚离家了。关起门来,就算把这口咽不下的气咽成癌细胞,还不是要开早饭出来,日子再变花样,早饭也脱不了油条豆浆、牛奶面包这几样。只是那孩子叫了十八年的爹,却再也想不到叫的这声“爹”不是那个“爹”,尽管那分明是同一个人。

  这种父子相见不相认的故事,我只有年幼时候在地下党故事里看到过:父亲打入敌人心脏,在大街上遇到亲生儿子,孩子不懂事,上前叫爸爸,爸爸不敢相认,还要硬起心肠来给孩子一巴掌。不过,细想想,这把亲生儿子领养回家的男人,和他的结发妻之间,同床异梦,斗智斗勇,还不一样是敌与我、间谍与反间谍的关系?这边厢,红红白白的,一边时刻提防着不露马脚,时不时还要两边亲戚一起走动,逢年过节,大包小包地上了门,说不出的亲热体贴;那边厢,还要时不时去私会老情人,汇报一下“咱们儿子”的点点滴滴,赴约之前,恐怕不知要换几趟车,钻几个小巷子,敲门声恐怕也要约定为三长两短,还有暗号:“先生,要哈德门香烟吗?”“不,我要大中华牌香烟。”

  敌营十八年,尚有胜利在招手,曙光在前头,夫妻俩这般苦斗,哪里是个头?大家拼着演技,逐渐都成了奥斯卡影帝影后,如果半路上没有熬出癌症来,最后还都能得个“终身成就奖”。文笔好一点,再写本回忆录,其中的惊心动魄、曲折回环,恐怕能把《我在黑社会的日子》《军统内幕》统统比下去。

  神鬼传奇猛小蛇

  虎哥被欺

  老虎在十二生肖里排老三,还是很有实力的。它通常被认为是一种猛兽,可惜数量越来越少,幸存下来的还有好多被关在城市动物园里供人参观。有一些甚至沦为陪观众有偿照相的道具,它们的牙也被人类拔掉了。不过老虎的战斗值虽高,但智商低再加上不会魔法,所以实战中老是吃亏,如果遇到武松那样喝多了不要命的主,劈头盖脸一顿拳脚,多半被扁成一瘫烂泥。

  春节期间全国各地时兴舞狮子,不过云南省双柏县小麦地冲的一支彝族人却有“舞老虎”的风俗。每年正月初八,全村的成年男丁到后土地庙遗址集合,先杀鸡敬“土地神”,随后祭“虎神”。巫师占卜选中8位村民,让他们打扮成老虎的样子,披上画有虎斑纹的披毡,脸、脚、手上绘上虎纹,颈上挂一个大铜铃,整个跳虎节要持续到正月十五。

  这个虎神的来历没有详细记载,多半源于上古的老虎崇拜。

  《西游记》里有位稍有名气的虎力大仙,却被孙猴子折腾得像个二百五,且看虎力大仙赌砍头的惨景:“(虎力大仙的脑袋)滚了有三十余步,他腔子里也不出血,也叫一声:‘头来!’行者即忙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变作一条黄犬跑入场中,把那道士头一口衔来,径跑到御水河边丢下不提……可怜空有唤雨呼风法,怎比长生果正仙?须臾倒在尘埃,众人观看,乃是一只无头的黄毛虎。”

  虎力大仙真是虎落平阳被猴欺,谁让他碰上天下第一泼猴?诸般手段整死虎、鹿、羊三位大仙,哥仨只得认命。车迟国的老国王宅心仁厚,悲叹道:“人身难得果然难,不遇真传莫炼丹。空有驱神咒水术,却无延寿保生丸。”

  同样是动物,孙猴子和猪八戒能修成正果,真是各有各的缘法。

  域外杂记杜海玲

  电话练摊

  下班进得屋里,先奔向录音电话。一长串的录音里,竟有好几个是陌生女人———洗染店说:请干洗被褥;儿童教材店道:将再来电话介绍最新教材;墓地?卖墓地的说现在价钱很便宜……

  久居日本,对于此类电话早已有心得。接到电话,不用3秒钟便能挂断。这次,也不能够从头到尾听个仔细。听陌生人的笑意盈盈热情恳切,很有点滑稽。

  电话营业员,这是她们的职业总称。简单明白些,就是用电话练摊,向心太软的人们兜售各种商品。他们按照电话簿,或者花钱从名单公司购买来的电话号码一一拨打。毫不夸张地说,我平均一天要接两个这种电话。无论推销什么,相同的是声音悦耳动听,态度无限恭敬,还有不屈不挠紧追不舍的精神。应付他们看上去很简单,一律不理就是。可是中国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此处是甩手难断热情音。做这工作的基本是女性,日本女人本就够礼貌,受过专门训练的电话营业员更是声音如银铃,口气如仆役,只要没有立刻挂断,又亲热得如前世便是知音。

  惭愧,我今日能练就对推销电话的刀枪不入之身,是因为曾经陪她们一句两句说下去,然后家中有了搬运不便价格昂贵的德国吸尘器、只看了一次的大量外语录像带……

  不能说是上当,因为商品并非不佳。没有派上用场,也不能怪人家。只是偶尔想,如果不是那些能说会道的电话营业员,这些东西一定不会去买它。举起话筒,那厢是泉水丁冬的风情:百忙中打扰真不好意思,有一个好消息实在想告诉您……但凡稍有礼貌的人,怎忍心就此挂断。即使你心中打定主意绝不中“糖衣炮弹”,只想敷衍两句便拜拜,岂料对手有丰富经验,能软硬兼施与你说半天。软,自不必说;硬,能说出此刻不买必将后悔。就算你意志坚定钱包绝不放松,拖到对手也意兴阑珊偃旗息鼓———别表扬你自己,因为黄金般的时间已过去几刻。

  那些可敬又可气的电话营业员,为工作而在电话里纠缠,才不管你是在午睡还是正忙乱。如果是推销其他的倒也罢了,最是那推销墓地的,笑意盈盈地将遥远的可怕一下子拉到耳旁,我们打小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可听着毕竟来气,不用说,这种电话我扔得最快最重。

  小麦词典麦小麦

  垃圾制造者

  有时,她不爱出门。一整天窝在屋里,叫外卖、商店送货、快递上门,一切都靠电话和网络搞掂,没有什么非出门不可。

  可是有件事,她每天不得不做。通常是在晚上,在无法蔽体的舒适睡裙之外,披一件长袍,打开房门,走进楼道,走九步,拉开消防通道的门,把手里的垃圾袋扔进垃圾桶。对,必须让她出门的事就是扔垃圾,每天一大袋,甚至更多。

  她总是很疑惑,这些垃圾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空空的垃圾桶,大大的垃圾袋,怎么能一点一点填满呢?

  绝大多数垃圾是食品包装。比如饼干:外面有一个大大的袋子,它们的材料很特别,你把它折起来、团起来,过不了几秒钟,它就会像种子萌芽一样一点一点长起来,变成一大团,或是变成原来的样子,这样,它们在垃圾桶里占的地方就相当大;袋子里通常还有一个塑料盒,透明的,划成一格一格的,为了让很少的饼干显得多一点吧;饼干易碎,有的商家又加上硬纸壳;另外,很多比较贵的饼干,每一片或是每几片又有一个独立的小塑料袋———你瞧,这才只是一包饼干。还有方便面的塑料碗、超市蔬菜的保鲜盒、外卖的一次性饭盒和筷子……

  当然她可以自己弄饭。她崇尚素食,但新鲜的蔬菜瓜果一旦变成残渣,则很容易腐败、发臭,这也是无论如何她坚持每天扔垃圾的原因。

  另外,她习惯用旧报纸垫在桌上吃饭,吃完把报纸卷一卷扔掉,垃圾桶马上被占了一半。她还有乱写乱划的恶习,瞎写的字、瞎画的线条,同有用的备忘录和电话共处某张A4纸上,几天下来能积一小叠,当然它们通常不会以一叠的形式存在的,而是这里一张那里一张。每过一段时间,她清理一次,无用的团一团扔掉,这样又是半垃圾桶。

  ……够了够了!

  她知道无论是旧报纸还是A4纸、食品包装纸都是森林变来的,无论是一次性餐盒还是塑料袋都是污染地球的巨大隐患,可是,她能怎么办呢?不吃带包装的食品?不用带包装的东西?不叫外卖?不用保鲜膜?

  她想当一个环保主义者,可是对一个普通的人、没有足够勇气和胆识对抗现实的人,除了做一个无奈的垃圾制造者,她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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