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传奇

　　谭沃森 著

　　巧判案除瘴疠惩治恶贪官

　　建书院用贤才满城颂清平

　　泪洒江掷宝砚百姓赞青天

　　村民猝不及防，伤者不计其数。壮丁们携老扶幼，有的奔上山岗，有的冲破洪水包围，投亲靠友。陈如栋问明情况，冒雨赶回州衙报信……

　　包公听罢沉思半晌，对陈如栋道：“端州久旱，近日虽然接连大雨，但为时甚短，为何塘尾村立时就遭水灾？”陈如栋也有同感。他说：“塘尾村在城之东郊，靠近羚羊峡，地势最低洼，其背乃峡山，村前有河道与西江连接。几年之前虽屡受水灾，但按近日雨势，尚不至酿成水灾，看来里面定有隐情。”

　　“唔，言之有理。”包公说完，立刻吩咐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挑选十名厢兵带备雨具与陈如栋前往塘尾村。不一会，准备停当，包公与陈如栋分别坐轿同行。

　　走了两个时辰，众人来到塘尾村基围。此时，风停雨住。包公、陈如栋走出轿，抬头一望，但见黄水汪汪，村前屋舍已水浸门楣，山边住宅也门前积水。峡山山腰，村民或站或坐，冷得发抖，男女老少哭声一片。包公见状，令陈如栋带着王、马、张、赵及一队兵丁分头寻找木船先行，将老人、小孩转移到堤岸高处。

　　村民见了包公一齐下跪，泣不成声。包公劝慰一番，他们用土话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声泪俱下。包公听得半明半白，待他们讲完，陈如栋用官话又对包公重复村民刚才所讲的话。原来村民七嘴八舌乃同声谴责本村邓氏兄弟。邓氏兄弟是本村富户，其兄邓蛟粗通文墨，乃现任里正；其弟邓龙，懂得几路花拳绣腿。前几年两兄弟仗着其舅程世雄与贾守文有来往，在村里为所欲为。前年，他们不顾众人反对，将峡山林木砍掉一半，占了山地，木材用以兴建庭园楼阁供其享受。

　　半月之前，州衙下发告示，要各乡村作好预防春洪准备，要加固堤围，监视闸口，疏通河道以泄洪。岂料邓氏兄弟接到告示后，邓龙因其舅程世雄被包公查处怀恨在心，唆使其兄打着州衙要兴修水利之名向村民征收钱粮。村民因此事与自己身家性命关系重大，自然乐于缴纳。但邓氏兄弟收到钱粮后中饱私囊，并不组织民夫动工。年底父老多次登门劝说，邓蛟冷笑道：“本郡三个月未下过一场透雨，知州大人却担心洪涝，岂非杞人忧天？这等州官实在糊涂。”父老们事耕多年，知久旱必逢大雨，对州衙告示非常赞成。他们听了邓蛟此语，很是不满，可又奈何不得，只好悻悻而退。

　　年初二黄昏，风雨大作，几个父老忽忙冒雨到邓府请邓蛟派人关上闸门以免洪水涌入村前河道。此时邓蛟、邓龙正与妻妾摆设年宴，饮得醉醺醺，抱着各自新买回之妾侍调笑，父老之言哪能入耳！

　　塘尾村有两百多户人家，大小人丁五百多，难以逐一通知，父老们只能关照左邻右舍预防不测。

　　到了半夜，大雨滂沱而下。突然间，河水暴涨，把河道边屋舍门口封住，吓得几十户人家慌忙拿起铜盆、铁锅敲打求救，妇女小孩哭爹喊娘。住在山脚的人家被喧闹声吵醒，连忙亮起灯火，穿上衣服。男人冲出家门看个究竟，妇女紧抱小孩随时逃命。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山上砂石被山洪冲下，当场压伤数人。大家一看情况不妙，立即点着火把，背着小孩，拽着老人往后山跑去。

　　山上原先有条山道，周围树木茂盛，历来大雨都不曾将它冲垮。但自从邓氏兄弟滥伐山林之后，沙石露出地面，经不起大水冲击，有的被冲到山下，有的已摇摇欲坠，幸好山道两旁还有杂草缠绕才免于冲塌，村民得以逃生。今晨，大雨虽停，但小雨不断。村民们借着晨光，在山上人堆里转来转去，有的呼爹唤娘，有的寻觅儿女，哭声喊声混成一片。

　　到了中午，经过查点已发现有30多具尸体，还有20多人失踪。几个父老将邓氏不听劝告之事同村民一说，个个切齿痛恨。（13）